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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存风叫宋潋滟这一通扯皮气得面红耳赤,身体一阵颤栗,怒吼道:“闭嘴!都是蛊惑人心的鬼话!你懂什么是家风!你懂什么是行正义事,又怎么懂仙盟会这些正道人士的虚伪嘴脸!你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宋潋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头道:“你要是这么想会舒服些,便由你想吧。”
她脸色一冷,阴沉沉地道:“但别防碍我的事,不然死对你来说,再也不意味着结束了。”
任存风怒火中烧,暂且不肯退一步海阔天空,又不敢进一步真的惹怒了宋潋滟,两人便这么僵持了起来。
只这片刻,身后的树丛中走出个人来。
任存风心头一跳,还未看清来人,便心虚地挑出剑锋直指对方,若不是对方修为不在他之下,就要一命呜呼了。
麻凤险险避过,蹙眉恼怒道:“毛毛躁躁!”
宋潋滟心道:“好一个毛毛躁躁,小殿下对任存风的误解未免太深了。”
任存风不尴不尬地收了剑,视线在剑身上扫过,问道:“师姐来这边做什么?”
麻凤东瞧瞧西看看,目光又在二人身上游曳了一瞬,道:“鬼蛟在这里盘踞了不知多少年,不保证没有些后手隐患,我带人来清查,忽然觉到这里有鬼气……是一种陌生的鬼气。”
任存风瞥了一眼宋潋滟。
宋潋滟意味莫测地挑了挑眉,突然无声地朝麻凤身后逼近。
麻凤也早有防备,猛地转过了身面向她,手摁在了腰间的红骨长鞭上。
站在一旁的任存风紧了紧拳。暗道:“蠢货!”
宋潋滟不过试探了这一下,麻凤的心思就被揪出来了。
她朝神情紧绷的麻凤发出一声轻笑,漆黑的眼瞳里看不到什么心思闪过,盯得麻凤头皮发紧。
麻凤早被麻长谷耳提面命数落过八百回,说她凡事想到一半心气儿就不稳了,她早晚要在这上面吃大亏!
恐怕这亏就要吃在眼前了。
她刚才被一阵霸道厚重的鬼气吸引过来,一看任存风这个自己人在,就没多想,直接撞了进来,不成想对面的人竟然是傅清鸿天天领在身边的宋小师妹。
鬼气分明还没消散,两人却一派怪异地气定神闲,问题出在哪,简直明摆在眼前。
她与傅清鸿多年的交情,宋潋滟的问题又事关玉衡天,于公于私,她都不好在没有明确证据前盲目动手,不然最后说不清的恐怕是自己!
因此方才她故作不对宋潋滟起疑,没想到这小姑娘却不好糊弄,反倒对自己起疑了,而且把自己试了出来。
麻凤心里恨恨道:“这两天丢的人,足够把我埋在地缝里了!”
她一边暗自羞怒,一边面上又冷冷盯着宋潋滟不语,树林间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宋潋滟眼神好像看着一只出现得不合时宜的猎物,有些为难与纠结,也沉默起来。
任存风眼珠微微一闪,忽然道:“大师姐挂着宋姑娘的定情信物,她自然不高兴。”
宋潋滟闻言,视线从麻凤脸上蛇行一般,自带一股凉气滑到了麻凤的腰间。
麻凤被盯得难受得要命,牙根都要酸软了,一把扯下玉坠流苏递上前去,口气生硬道:“清查的时候,捡到的,之前见清鸿带过,但并不知道是你们二人的定情信物!抱歉了。”
宋潋滟眼波风拂般荡了一下,从麻凤掌心取回流苏后,缓缓朝她流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谢谢小殿下,祝你长命百岁。”
这是一句非常不自然的客套话,完全等于“放你一马吧”。
麻凤感到一阵恶寒,完全摸不着头脑,去看任存风,任存风也一头雾水。
宋潋滟将流苏挂回腰间,还轻轻梳理了两下,朝二人像模像样地一行礼,要作别了。
“我要回去见我师姐大人,二人自便吧。”
宋潋滟完全忽视了表情复杂的麻凤,脚步轻缓的绕了过去,路过任存风身边时,他突然悄悄动用了隔绝视听的秘境灵术,短暂制造出一块独立空间来,对宋潋滟提醒道:“你的灯笼流血了,不适合提着到处走。”
宋潋滟低头一看,灯笼的底部果然淌出一抹血水来,差点低落在她鞋面上。
她拍了拍灯面,那灯笼的烛光骤然明亮了一瞬后,血水便无影无踪了。
宋潋滟仰头去看任存风,因为身处秘境不由有些放松,二十多岁出头的俏嫩面庞上,一双本该清澈无忧的眼瞳满是沉沉的孤寂与了悟带来的……疲倦。好像这具靠诡术维持而显得生机盎然的故去躯体下,掩着一盏燃照了人间百代的烛灯,烛膏反复续了太久,连火苗都懒了。只等着风一吹,便解脱了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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