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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詔淡淡笑開,自信卻內斂:“詔不才,永嘉二十四年探花。”

他邁近兩步,挾著屋外清冷的寒氣前來,益發明亮的燭光將他俊眉修眼勾勒得漸漸清晰。

虞蘅緩緩挪開對視目光,狀作不識,暗笑,果然還是那個謙謙如玉下藏著恃才傲物心的謝二郎。

方才被這群士子激起的戾氣都因這張俊臉消散了,她好整以暇地看戲。

“探……”那人本想順著他話說,“探花算個屁”,卻反應過來,探花,他們連個舉人都沒考上,那可是探花郎,鳳毛麟角的存在啊。

被他罵一罵廢物,似乎,似乎也沒多委屈……

郭姓士子仍罵:“你是探花,我還是狀元呢”,卻被同伴扯了扯袖子。

這通身氣派、樣貌,還有適才聽見腳店跑堂小聲喚他“謝二郎”,同伴想起來,今科的探花,名諱不正是謝詔謝諭之麼?

賴郎君在當地再勢大,也不想得罪新貴探花,於是主動地低頭賣好:“原是謝兄,謝兄怎忽然來了我們這小地方?不打不相識,正好今日我做東,不如共飲一杯?”

碩儒之子主動結交,謝詔卻拒絕了這般好事:“不了,我來此尋一友人,諸位請便。”

他眼神瞥向櫃檯那邊,賴郎君注意到,瞭然笑笑:“既然謝兄與虞娘子有話要說,我等便不在此打擾了。”

人去寂靜,店中空餘兩人,虞蘅低著頭,手指撥弄著算盤珠子,清脆有聲。

早春微涼的夜晚,依稀有風,將那寬大的襴衫袖子吹進她餘光一角。她清楚地察覺腳步越來越近,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目光帶著些微壓迫感。

須臾,虞蘅終於忍不住翹起嘴角,帶著笑意抬頭看眼前修長俊逸的青年:“你怎來了?”

謝詔一滯,隨後無語挑眉。

先前只奇怪她為何遲遲不回信,原來壓根沒看他的信。一轉眼,卻看見牆上掛著那副“千萬和春住”,赫然是拓印了他的筆跡。

虞蘅只見他唇角微微勾了勾,輕聲道:“春草已綠,田園將蕪。”

然後呢?按虞蘅的理解,下一句就該是“陌上花開”了。對方卻止住了話音,意猶未盡地看著她。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想到背後含義,虞蘅驀然臉紅,瞬間想把牆上那副“和春住”題字給扯下來!

第69章 上巳節桃花贈給心上人

三月初二這天,早起陽光很好,天空湛藍,空氣新鮮,一看就是個好天氣。

虞蘅從天不亮就開始忙碌,親自體驗了一把送嫁,作為娘家人,看著新娘子出閣之後一下就變得安靜的宅子,心裡沒有輕鬆,反倒有種莫名的空洞。

再看飛紅、潑黛兩個,眼睛也都是紅紅的,只有小魚兒跟阿盼年紀小,人多熱鬧玩得高興。

不過還沒等她們醞釀出幾分傷感,隔壁的禮樂聲便穿透了院牆,清晰得好似就在耳邊一樣。想必日後青荇若是與禾官兒吵架,聲音才拔起來,青荇老子娘便在牆這頭喊“女兒、郎子,莫要傷了和氣!”又或者,虞蘅跟飛紅幾個面面對視,繼而都繃不住猥瑣地笑了。

年紀最末的小魚兒不懂,一個勁兒追問她們笑什麼,虞蘅怎麼能帶壞小孩子,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你青荇姊姊出閣,我們高興!”

“咳”有人實在聽不下去。

小魚兒疑惑地眨眼,虞蘅回頭警告那來“蹭席”還不安分的探花郎一眼,將小魚兒推了出去:“去找你阿盼姊姊玩。”

回到庭院,虞蘅繼續幫著青荇家人招待賓客。

普通民居沒有幾進幾出,所謂庭院,也只是幾間廂房合圍留出來的空地,為了採光,將屋頂修成四面朝里模樣,又防止雨水倒灌,在天井擺了兩個大水缸罷了。

陽光從天井漏進來,淡金灑了一地,雖忙碌,大家卻都在光里舒心地笑著,這樣平淡安穩的江南小鎮生活,是謝詔從沒體驗過的新奇。一人莽莽撞撞擠過來,他及時伸手扶住了虞蘅手上差點滑落的托盤。

虞蘅回頭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哎呀,真多虧了探花郎的‘及時雨’呀。”

聽她陰陽怪氣喊,謝詔別開眼,無奈地笑了。

虞蘅斜乜,大小伙子,自己裝的逼,還不好意思了呢。

後世有汴京八景,相國霜鍾、繁台春曉、鐵塔行雲、金池過雨、州橋明月……亦有平江八景,浮橋的夜月、龍華的晚鐘、漁莊的夕照,南河榆蔭、管山春眺、白盪菱歌、秦餘積雪。

遠道而來,自是要看過、逛過,才夠的。

如今最大閒人就是自己,虞蘅便也略盡地主之誼,帶著謝詔四處晃悠,順道離開之前,去給虞霖、沈杺掃墓。

上巳節,到處都是郊遊踏青的紅男綠女,春衫薄薄,楊柳依依,夾道開滿了奼紫嫣紅的花,隔岸踏歌,春光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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