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腦子裡迴響著剛才弟弟說的那些話。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這回穿回來以後,元璟才對自己漸漸動了心。
她覺得元璟可能也就是一時興起,所以雖然拒絕了幾次但並沒有真的有多當真,想著可能只是老朋友一時新鮮動了心思。
可是,江睢說,三年前元璟就到將軍府上求她爹讓他為她立個牌位。
那是為了什麼?
江眠斟酌再三,還是開口道:「元璟,我們……聊一聊吧?」
元璟嘆了口氣,他本不想說的,可是阿眠想要做的事他哪裡捨得違逆,所以他也只能點頭,走到院子裡的桌凳旁邊,輕聲道:「過來坐著說吧。」
江眠在元璟身邊坐下,斟酌著措辭,「阿睢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元璟點頭,「是真的。」
江眠驚訝道:「那就是說三年前,你那時就對我……」
「是。」元璟見她為難,直接應下,「我從那時起,就對你情根深種。」
江眠:「……」
她看著元璟。元璟剛才還一味迴避著她的視線,不願意直視她,也不願意承認。
但從元璟坐下來的那刻,好像有什麼轉變了。
他像是終於忍夠了,不準備再忍了,說話間竟然直截了當,全無顧忌。
江眠說話也乾脆了起來,她道:「我只以為你是在我此次回來後才動了心思。可是我們之前有誤會啊?」
她想起來他和她說過,她幫賀南溪應付他大哥,假裝她和賀南溪是一對兒的時候,元璟就在院外目睹了全程。她奇怪道。「你不是一直以為我喜歡賀南溪,已經和賀南溪在一起了?你以為我和別人兩情相悅的時候,難道會對我動心?」
元璟笑了笑,道:「如果比那還早呢?」
江眠挑眉,「什麼還早?」
元璟看著江眠的雙眼:「我對你動心,遠比誤以為你和賀南溪『在一起』要早得多。」
他看見江眠驚訝下微微睜大的杏眼,似乎是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輕聲道:「阿眠,六年前在畫舫的事情,你真的都忘了嗎?」
江眠被他問得一怔。
六年前?畫舫?
那裡有發生什麼事嗎?
元璟看著江眠茫然的雙眼,她是真的完全不記得了。
他萬般無奈地輕笑了一聲,只是這聲笑中沒有半分的喜悅,有的只是濃濃的自嘲和悵然。
他輕聲開口,嗓音已然啞了,「六年前,我曾給你送過一封信,邀請你到畫舫上小坐,有重要的事情想說。」
那天是他決定對她表白的日子。他發現自己對她動心,被她吸引,連情緒都被她輕易掌握後,輾轉反側了很久。在偷偷地抱著自己的心意暗暗喜歡她好久之後,有一天,他突然下定決心,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訴給她知道。
他珍惜地懷抱著對她怦然而動的滾燙的心臟,精心準備了很長時間。畫舫裡面的布置景致全部由他親手安置,不曾絲毫假借人手。連和她見面時要穿的衣服,他都試了很多很多套,最後選擇了一身天青色的長衫,因為那是她最喜愛的顏色。
他在畫舫上面布置了很大的一片花海,其中大部分是各色的雛菊,那是她最喜歡的花。
他滿心忐忑又期待地在畫舫上等了很久。
從月上柳梢到天邊泛白,案几上的食物早已涼透,他在畫舫上枯坐了一夜。
也沒有等到他的姑娘。
然而一夜的等待到了此時的他的嘴裡,也只是說了一句,「沒有等到你,我便走了。」
什麼?
江眠瞪大了雙眼,她完全不記得有這麼回事兒啊。
她拼命努力嘗試從回憶裡面搜刮出來任何相關聯的場景。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她猛地轉頭。
「你是不是,給我寫了一封文縐縐的信,裡面還引經據典地說了一大堆,帶著一首詩詞,是好長的一封信?」
元璟愣了一下,聽她說起信的內容,臉沒有忍住紅了,點頭道:「是。你想起來了?」
江眠猛地一拍桌子。
「那封信是你寄給我的?」
元璟搖頭道:「不是寄的。是我……偷偷放到你的書案上的。」
江眠「啊」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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