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他眉峰微挑,眼裡帶著一絲玩味,可那嗓音卻慵懶似春水,「岳父好大的火氣,小婿不過是想開開眼界,看看這位能讓攝政王都青眼有加的得道高人。」
王太常正要再發作,可是雙英卻一點也不惱:「既然江公子存疑,貧道便獻醜了。」
那雙含丹的唇忽然轉向王元妦,吐出的話卻溫柔接近於低語,「小姐請。」
江焠不動聲色地收攏五指,在她掌心重重一捏。她這才似懂非懂地走到廳中央。
雙英卻什麼也沒做,沒有焚香,沒有念咒,
他對她笑了笑,眉眼裡盛著將暮未暮的天光。
王元妦忽然聽見極輕的咔嗒一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背後的屏風上,
輕輕地、輕輕地,爬了過去。
她轉頭,屏風上墨色濃淡間勾勒出遠山近水。可不知為何,山巒似乎動了起來,影子微微晃動。
「小姐莫急,貧道這便為你驅邪。」雙英站在她身前,聲音似幽谷迴風。
江焠負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著雙英,仿佛在觀賞一場早已洞悉結局的戲碼。她心頭稍安,可這個時候,那柄雪白拂塵在雙英指間倏然一旋。
一縷素煙自塵尾正裊裊浮起,好像檀灰餘燼,又好像新雨浸透的泥土腥氣,帶著一股奇異的甜香,不濃不烈,在廳中無聲蔓延開來。
雙英的嗓音忽然低柔下來:「小姐,請閉眼。」王元妦下意識地朝江焠投去一瞥,只見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困意如潮水般湧來。
就在意識即將沉淪的剎那,一股刺骨寒意突然傳來,那涼意來得極快,如同深秋的溪水,突然漫上了腳踝,
再睜眼時,廳堂不見了。
第15章
王元妦竟然發現自己獨自站在一片荒野中,但是比起這個,最為詭異的是,這天地仿佛被抽乾了顏色,眼前只有濃淡不一的墨色。她看見如枯骨般嶙峋的遠山,如凝固鉛灰般慘澹的近水,山巒起伏的形狀,卻讓人覺得眼熟。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鐲子竟然不在了。
自己和這黑白山水幾乎融為了一體,她也褪盡了顏色。
王元妦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分明就是方才屏風上的水墨畫!
「江焠?」她試探著喊了一聲,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聲音在黑白交織的荒野中盪開。
她抿了抿唇,明知他此刻不會回應,自己竟還下意識地喚他。
王元妦不在猶豫,輕輕地邁出步子,枯草在腳下發出微妙的脆響,那感覺很微妙,每一步都激起紙張摩擦般的細微聲響,像是踏在了陳年的宣紙上。
她意識到自己好像不是很害怕。這份膽量來得莫名,就像身後始終有江焠護著似的。
什麼時候起,自己竟對他生出這般毫無道理的信任?
走了大概幾十步,她看見前方影影綽綽的顯現出一座荒蕪的村落,村口是棵扭曲得近乎猙獰的歪脖老槐,枯枝上懸著幾縷殘破布條,在這慘澹的黑白中,王元妦盯著那些布條看了許久,卻猜不到它們本該是什麼顏色。
而樹影下,竟然有一個佝僂的身影,那老婦人的輪廓與周圍的黑白融為一體,也不知道在做著什麼。
王元妦向前兩步:「婆婆,請問這是哪裡?」
老婦人聞聲緩緩的轉過了身子,原來她剛才在剪囍字,她那張臉白得刺目,像是棺材鋪里賣的紙紮人。不過因為周遭同樣失了顏色,這詭異的蒼白反而被沖淡了幾分。
「你是要嫁過來的新娘子嗎?」
「新娘子?」
她剛要再問,遠處突然浮現出四道模糊的人影,他們走路的速度太快了,輪廓瞬間變得清晰,竟然是帶著高帽,穿著壽衣的紙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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