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懼。
「吱呀…」院門被那白皙到幾近透明的修長手指推開。
「砰!」
剛開了道縫隙的院門又重重合上。
玄意垂眸看著此刻身著肥大長袍的九霧,抵在院門圍欄的指尖沒有再用力。
「你來幹嘛?」九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玄意那雙目含清明的眸子與九霧對視,輕聲道:「我來帶你回去。」
「我不回去。」九霧打斷他。
玄意視線落在九霧脖頸處的曖昧痕跡上。
「那我也不回去了。」
九霧瞪向玄意,又看向玄意身後默不作聲的紫衣謹卓二人:「兩位長老,你們就由著他在外面胡攪蠻纏?」
二人在看到九霧的第一時間便側過身子裝瞎,眼下被提到,紫衣尬笑兩聲:「少主做事自有少主的道理。」
少主在凌雲頂挨了整整十六天雷罰都不認錯,他們能如何……
更別提如今又完成了探察無盡深淵的任務,帝宮裡的那位可說了,若少主平安歸來,就許少主個願望。
帝令如山,便是宗主也不可無視,他們兩個已經想通了,少主喜歡的是九霧,總好過被不知底細的魔族之人迷了神智好,由他去吧…
「玄意,你走。」
九霧道。
玄意睫毛一顫,虛弱的咳起來,被身後的紫衣扶穩。
他這次終於看向九霧身後的少年,開口道:「可否讓我與這位公子聊幾句?」
九霧身形一動擋在許墨白身前,玄意因這細微的動作喉間一甜,他咽下喉中的血腥之氣,與那樣貌清俊的少年對視著。
許墨白垂眸看向九霧,用商量的語氣輕聲哄道:「他到底是你的師兄,你先進去,我很快就回來,嗯?」
紫衣和謹卓只見剛剛還對他們少主冷眼相待的少女,被那少年耳語幾句,便軟了神色,頭也不回地走進房中。
玄意收回視線,許墨白將院落的門打開:「玄意少主進來說吧。」
「不必了,就在此處說吧。」
玄意看向許墨白,九霧離開了,他周身的威壓幾乎將許墨白壓得直不起背來,他眸子依然平靜:「你想要什麼?」
許墨白臉色蒼白的挺直脊背,唇邊禮貌的笑意消失,對上那高高在上之人的眼眸,淡聲道:「少主這話,許某不懂。」
屋內——
九霧搖了下手串上的鈴鐺,神色懨懨的少年看到九霧,眉眼突然亮了亮。
「姐姐!」
九霧問道:「你耳力如何?」
少年想起先前聽到的,神色扭曲一瞬,他耳力可太好了……
「你幫我聽一聽他們二人在聊些什麼。」
冥檀方才便是感知到了玄意幾人的氣息才消失,他全盛之時都不定是那仙門少主的對手,如今重傷,自是要躲著些。
不過他們怎麼想,也想不到此刻他會出現在這,他垂眸看了眼手上的青綠手串,只覺得更順眼了。
他閉上眼眸,如實且添油加醋的轉述道:
「仙門阿兄說,你想要什麼,別逼我動手。」
「許公子說,你可有事,沒事就滾。」
九霧指尖點了點手串另一個鈴鐺,冥檀突然跪在地上,膝蓋磕地生疼,她拍了拍冥檀臉頰:「讓你轉述,沒讓你現編。」
冥檀耳根一紅,輕聲道:「哦。」
「阿兄說……」
「許公子可知,你的師父徒山道人,是我萬樹宗創始人三道清老神仙的關門弟子?」
「曾聽聞徒山道長十五年前收了個徒弟,問天之能,於道法上的感知比之當年的老神仙也毫不遜色,此子一直同徒山道人於世外靜心緣法,直到五年前的某一日,他參破了半分天機,入了世。」
「許公子,我只問一句,你來到她身邊,是巧合,還是意圖?」
許墨白臉色蒼白,他直視著玄意的眼眸,沒有回答玄意的話,而是反問:「玄意少主六十年前在金江鎮帶走一個女童,此後十年,百般呵護寵愛有加,而後又冷眼相待,諸多厭棄,是巧合,還是意圖?」
紫衣與謹卓相互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震驚之色。
二人五十年前本在帝宮護守皇城,後來被萬樹宗宗主調回少主身邊,那時,少主對九霧便已是形同陌路,從不知曉少主從前是如何相待於九霧。
原本以為少主對九霧之情愛在兩個月內轉變,現下看來,難不成其中亦有其他緣故……
玄意亦是第一次聽聞這番話,心中不如表面平靜,這人到底是在胡謅,還是確有其事?
可若此言為真,為何他已記不起半分從前過往,那十年,朦朦朧朧,如月下影,看不清又無法觸及。
「丟了的東西,要儘快找回來,不要像我,悔恨半生……」
北聖道君的話,又一次在玄意心中掀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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