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的眼神銳利又咄咄逼人地盯向自己面前那個一臉天真的雄蟲,近乎殘忍地開口。
「你進神殿的事是安謝爾先對不住我們,儘管他可能會拿出些誘人的條件來補償,但是無論如何都有迴轉的餘地。我不會讓你去,我也有這個信心能夠說服雌父不讓你去。」
林斯的手微微頓了頓,仿佛只是不小心般輕輕蹭過了達倫的臉頰,眼裡的神色一轉,溫柔盡數掩去,只剩下數不盡的刺骨寒意。
「可是如今聖柱亮在了那隻..亞雌身後,偏偏那隻亞雌現在名義上還是愷撒的下屬...」
說到這,林斯不無諷刺地輕笑了一聲。
「我這會倒真希望是那個柱子出了問題...否則,單憑皇室帶頭違反法令私藏雄蟲的名聲,我們就沒辦法再和神殿去談所謂的交易。」
達倫楞了楞,卻只是滿眼無措地看著林斯。
他漸漸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但還是不死心地想開口辯解些什麼,卻被林斯抵住了唇,用接下來的一句話打斷了他所有的狡辯。
「你還不明白嗎?那個以利亞,他從頭到尾都在騙你啊,我的傻弟弟。」
「他..」
「他沒有,他本來也沒有義務向我解釋這些東西。」
聽著達倫近乎呢喃的低語,林斯索性也不再和他爭辯什麼,只是徑直坐直了身子,提起一旁立著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隨你怎麼想,不過我猜,你多少也不是被騙的最慘的那個。至於神殿的事,我會給你想辦法的。」
林斯望著白玉酒盞中的酒液緩緩溢出,這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他輕輕摩挲著冰冷的杯壁,近乎自言自語地低聲道。
「別怕,達倫。」
「哥哥不會讓你去那個地方的。」
*
愷撒過於平靜的反應是有些超乎虞宴意料的,他以為對方或許會有質問,或許也有可能會做出什麼更嚴重的事。
對此,虞宴並不打算制止,只是之前叮囑了系統一句,讓它做好準備包下自己的命就行。
本來甦醒後就頗受衝擊的系統一聽這話,差點因為激動把型都晃散了。
一連串的質問虞宴卻是沒回半個字,讓它氣得鑽進虞宴的意識空間裡罵了半個鐘頭,才憋著一肚子火出來。
「你那麼能耐,怎麼不乾脆讓他弄死你算了?」
虞宴那時候在浴宮裡沐浴,室內升騰起來的霧氣將對面的鏡子蒙上了一層白霧。
他將額前被打濕的頭髮捋了過去,水汽熏得整個人身上都卸去了幾分淡漠疏離的味道,身後那條宛如靈蛇般的黑色尾勾難得自由地纏在虞宴的腰上,尾巴尖激動得晃來晃去。
「我現在對死還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那你幹嘛還突然提這麼一嘴,你真不打算告訴我你又要做什麼么子?否則愷撒能犯病突然來找你麻煩?」
系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愛做不做,反正我要死了,你得和我一起完蛋,你看著辦吧。」
「虞宴!你..你每次都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威脅誰啊!還保你一條命?那我是不是得感謝你沒有讓我一開始就去抗攻擊?」
「我不是說了嗎,只用保證我不受致命傷就行了嗎?」
虞宴隨手擦開鏡子上覆著的那層霧氣,目光平靜地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無所謂地說道。
「其他的就隨那傢伙去吧,愛幹嘛幹嘛?」
「他弄殘你我也不管?」
系統本是想嗆對方一句,卻不料對上了一雙看智障的眼神。
「你商店裡除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就沒有點別的貨色了?」
系統:...
面對突然沉默的系統,虞宴也沒有了和對方繼續扯下去的興趣,只是淡聲又叮囑了一句。
他伸手捏住那條竄到自己脖頸處的尾勾,指甲微微用力就嵌進了那片外表滑膩的尾尖。
鮮紅的血液順著上方的水流繞著他的手臂緩緩落下,流入冒著熱氣的下水口。
一股鑽心的疼痛沿著脊椎一路向上,直到心口,那種近乎凌遲的痛意卻是讓虞宴感到一種莫名的暢快。
他看著自己手裡那根蔫巴巴的尾勾,伸手放開了他。
他想,自己本來就是個公平的人。
別人不能欠他,而他也不會欠別人。
因果輪迴,一報還一報。
這是世界上最為公平的準則,而虞宴的人生自始至終都在繞著這個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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