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容低聲回道:「方才從太后娘娘處回去,妾看天色昏暗,怕路上淋雨,讓粟筱回宮去拿傘了,請皇上不要責怪她。」
齊鄖溫和道:「你身邊的人,你不責怪,朕有何可責怪的?你這樣一人,不安全。」
他的聲音帶有一點克制,壓低了語氣中的責備。
姜悅容抬頭,觸及到皇帝深沉的眼眸,似被赤陽灼到,慌亂的垂眼躲開:「妾身知曉,下次不會了。」
「走吧,先進去。」齊鄖拿過江喆海手中的傘舉在兩人頭頂,江喆海則站到隨行的鑾駕後一起等待。
姜悅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很是安神,心中的那一股股煩亂不安好似被壓了下去。
齊鄖今日也是突然想來這棟從前受罰的舊閣樓看一看,沒想到會見到她,此刻站在這裡,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時而看看架上已經朽化的書卷,上面的字跡已經不清晰,確還能看出稚嫩的字體。
這是幼時他不願成為太子,不願跟隨太傅學習,被先皇關在這渺無人煙的地方罰抄的書卷。
看著看著突然苦笑出聲,引得姜悅容側目。
齊鄖將書卷放回,帶著姜悅容轉到另外一側,原先姜悅容坐過的椅子旁邊的另外一把椅子江喆海已經命人擦洗乾淨。
「你可曾怨恨過你的父親偏愛於其他子女?」
他突然提問,讓姜悅容腦子空白了一瞬,思索一下,看著皇帝的側臉說:「陛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齊鄖側頭與她對視:「既然問了,必然要聽真話。」
「恨呀,怎麼會不恨呢。」姜悅容想起姜紹那張臉就覺得噁心,「他不喜我的母親我能理解,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因為不愛,所以連帶著可以將她推出去,讓她身陷囹圄而不覺愧疚。
「你沒有錯,可他們不會覺得你沒有錯。」齊鄖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安撫的意味
達到便收了回去,「在你父親眼裡,你的出生就已經是最大的錯誤。」
姜悅容望過去,他的眼裡盛滿了故事。
皇上好像也經歷過與她一樣的困苦。
第14章 壹肆小兔子
皇帝是先皇嫡子,當時的中宮皇后如今的太后所出,出生兩日便得賜名,七歲誕辰得封太子,怎麼看,皇帝都不會是被厭棄的那個皇子。
「陛下……」姜悅容不知該從何開口,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的眼中是沒有掩飾的疑惑,有那麼一刻,齊鄖想將心中積壓的東西說出來。
「奴婢參見陛下。」突然一聲將相對無言的兩人拉了回來。
粟筱取了傘回來,快步走上樓閣,就見皇帝與自家主子坐在那,驚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拜了下去。
「雨小了些,你快帶著你主子回去,別著了涼。」齊鄖的確沒有怪罪粟筱,平穩的聲調裡帶著獨屬於帝王的威嚴。
「陛下和姜貴人在一起,要比平日裡輕鬆不少。」
皇帝在廢舊樓閣坐了幾息,再起身出去時雨已經停歇,青石板上雨漬明顯。江喆海見皇帝想往御花園方向去,揮退了跟在後面的一干人,只留七八個得力的。
走在皇帝身邊,江喆海小心與皇上說話。
他能清晰的感覺,皇帝眼裡的暗沉散去不少。方才聽皇上與姜貴人談話時,也沒有與其他妃嬪在一起時的多番試探,更多的是想講什麼。
皇帝抬頭望天,雨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幾瞬之間,天空又恢復了碧波晴朗,此刻接近黃昏,天際還染了一抹黃。
「她與別人不一樣。」
江喆海想,果然如此。
她與他人不同,那些人進宮所求不過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他的寵愛;她是被自己一念之間強迫進了宮,她所尋求的,應當是一生自由。
就如那人臨死前,為她求的也不過是保她富裕,讓她遠離永州自由自在的安享一生——
他會在她擁有自保能力時,讓她離宮嫁給富貴勳爵之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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