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見將頭低了下去,讓顧南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輕笑了一聲。「你要去國外待上半年,還要在今晚就離開,你到現在才跟我說?」
窗外一聲驚雷,伴隨著洶湧的雨聲傾斜而下,淅淅瀝瀝地拍打著窗戶,屋外狂風驟雨,屋內也是暗流涌動。
「顧南星,你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沈月見緩緩抬起頭,顧南星被他那帶著悲戚與怨恨的視線嚇了一大跳,慌亂地想解釋,「我……」
沈月見第一次失了禮數,此時此刻,他不想從顧南星那個騙子的口中聽到任何一個字眼。倏然站起身的動作打斷了顧南星的話,她慌亂地看著他從餐桌離開,又無措地看著他進了房間。
然後再也沒有出來過。
顧南星盯著自己已經收拾好的行李,最後又回頭看了眼沈月見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還是拖著行李箱出了門。
她不可能因為要哄沈月見而不去參加這場對她未來大有裨益的比賽,也不可能為了沈月見而放棄自己前景大好的前途,所以她只在心裡很誠懇地對沈月見說了句抱歉,然後走了出去。
外面雨下的很大,顧南星走到小區門口等著木恆來接她。神思恍惚間,手腕被人拽住。
她回頭看向來人。
總是矜貴的小少爺第一次冒失地淋著雨,強硬奪過她的行李,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喚她。
「姐姐。」
第43章 第43章她不想像之前那樣哄著他……
「姐姐。」
顧南星的眼睛微微瞪大,懷疑自己是因為雨聲太大而導致自己聽錯了,她不確定道,「你說什麼?」
「姐姐。」沈月見沒撐傘,全身上下就穿著一件襯衣,此時已經被雨淋透了,也早就失去了平日裡那幅精緻高雅的模樣,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顧南星,眼神里透著些微央求,「你能不能……別走。」
顧南星突然有些想笑。
這些年來心心念念的「姐姐」終於被沈月見喊出了口,小時候的那些執念被兌現,顧南星卻突然發現,她似乎並沒有那麼高興。
沒有她想像中的高興。
看著沈月見這幅姿態,她莫名想起了蘇容畫的白山茶,那幅殘缺而未完成的白山茶,那在早春散發著馥郁香氣的山茶花,那似乎永遠不曾屈服嚴寒的白山茶。
少年的身軀也像是那山茶花一樣,被狂風驟雨拍打著,脊樑卻挺得筆直,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雨里,而顧南星撐著傘,與他對視。
時間似乎又回到了躲在閣樓的時光,她一個人蹲在破舊的閣樓衣櫃裡,等了許久也不見沈月見來找她,終於忍不住灰塵的澀味,從衣櫃裡鑽出來,卻無意間透過窗戶看到沈月見坐在草坪的椅子上,與薛家容有說有笑的模樣。
那時候的她還在想,為什麼明明幾個人的距離也不算遠,卻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兩個一個世界,而她一個人又是一個世界。
現在的她看著面前渾身都被淋濕的人,依舊在想,為什麼即使現在兩個人的距離如此之近,還是像兩個世界的人呢。
她笑了笑,將傘向他那邊舉了舉,「好啦,你都被淋透了,跟我撐一把傘吧。」
她沒有回答他那個問題,沈月見那麼聰明的人,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果然,他不再問,也不願走進她的傘里。
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顧南星放在衣服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拿出來一看,木恆發來信息,說他的車到了。
她從沈月見的手裡拿過行李,強迫自己忽略掉沈月見那極為強烈的目光,然後將自己手裡的傘塞給他,
「快點回去,別感冒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比完賽我就回來了。」
她丟下這句話,便拖著自己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向著停在不遠處的車跑去。
沈月見的手僵硬地握著那把傘,看著她離開他,車上下來一個蓄著長發的男人,他記得他,木恆,那個自稱是顧南星師兄的男人,那個他當時問顧南星在想什麼,能讓顧南星脫口而出他的名字的男人。
他與顧南星同一個專業,又同時師兄妹的關係,自然比他與顧南星更有話題,也比他更有用。
他們之間的對話,他聽
不懂,也插不進去。
所以現在,他就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木恆為顧南星拉開車門,又幫她把行李箱放進車的後備箱,最後看了他一眼才坐進了車裡。
車開走了。
顧南星也離開了。
他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個還沒落實的未婚夫的名頭,什麼都沒有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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