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第二天下午,農商行的行長就回來了,對著陳豫景一頓叫苦不迭,說最近項目多,資金周轉不靈,匯富那邊又整天催各種文件,耽誤陳先生了。陳豫景笑了下,說辛行長哪裡的話。
沒錯,渠田農商行的行長也姓辛,叫辛建科。
那個時候已經是五月初,距離匯富提交年中項目審核還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
也就是說,陳豫景必須在這半個月裡找出實打實的「問題」,不然,趙坤那的批文必須得下了。往後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匯富的問題。辛高勇這招算是釜底抽薪。尤其是關於渠田的所有重大項目這塊,手段又陰又狠。
辛建科請陳豫景吃飯,飯桌上,陳豫景說了調看六年前項目資產的事。辛建科一口應下,說明早就帶陳豫景去檔案室。
他畢竟不是二十多歲的新進科員了,做事也更滴水不漏,聞言,陳豫景倒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只是心底漸漸有種異樣。
這種異樣其實在剛來的那天看到那些正常運作的施工項目時,就已經埋在心底了。
不知道辛建科哪裡找的酒,陳豫景喝完覺得頭痛無比。
回到酒店,他整個人已經有點暈了。以至於梁以曦打來電話,他摸出手機接通,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視頻里的梁以曦明艷嬌麗,陳豫景怔愣著,酒精在太陽穴燒灼,他的目光也變得燒灼。
梁以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們不會給你下毒吧!」公主在那頭驚慌失色。
陳豫景仰在枕頭上,頓時笑得不行。
這個倒真不會。先不說這是何耀方的安排,況且,辛高勇也沒必要。估計就是酒的質量太次。
「真沒事嗎?」見他手機都拿不穩,梁以曦急了:「要不要去醫院啊?」
「陳豫景——」
「陳豫景,要不我給你叫救護車吧。」
陳豫景一下笑出聲。
聽到他明顯開懷的笑聲,梁以曦才徹底反應過來。
她不說話了,瞪著那邊只露出一個脖頸的男人,半晌氣道:「我掛了。」
「曦曦。」陳豫景舉起手機,目光凝視屏幕上的梁以曦:「我想做一件事,你別出聲,讓我看著你就好。」
梁以曦好奇,以為他在正經籌謀什麼,於是湊近超小聲:「什麼呀?」
陳豫景盯著她嫣紅的嘴唇,啞聲:「別說話了。」
不過沒一會,她就知道他在幹嘛了。
梁以曦臉紅得徹底,一度想罵他,但是瞧著他陷入濃烈欲望的眼神,盯著自己好像要將她整個吞下,梁以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第37章 數字 快結束了。
第二天, 陳豫景在渠田農商行的檔案室待了一上午。
不知道是不是劣質酒精的原因,拿到手的所有文件都讓他頭疼不已。
六年前的檔案確實在,但都只有一個目錄——几几年幾月幾號, 哪批項目拿到多少錢, 經過什麼部門, 由什麼單位承建, 並於幾月幾號施工完成。其間又發生哪些經濟糾紛、人事事故, 這些倒是記載詳細。
只是和匯富銀行的所有資產往來, 通通不見蹤影。
文件里, 落款簽字的地方, 陳豫景翻了一上午, 就沒見到同梁瀚楨有關係的。他甚至還讓方城去找梁瀚楨生前用的章, 比對了幾個章印, 依舊毫無頭緒。
就好像, 六年前的時空里, 有人用橡皮擦憑空塗掉了「梁瀚楨」三個字。
他給趙坤打了電話, 趙坤罕見沉默。
過了會, 他對陳豫景說:「其實都清楚, 只是窟窿太大, 拿出來會嚇死人。」他的語氣不再是慣常那種樂呵呵,一時間凝重又森寒。
方城是當天傍晚抵達渠田的。
按照趙坤的辦法和陳豫景的安排, 他帶來了五大箱這六年裡匯富提交給部里的備份文件。來的時候沒有太多人知道。只有匯富的幾個值班職員。接下來一周,他和陳豫景兩個人在那間狹小逼仄的檔案室, 用了一種最原始的方法, 將備份文件里涉及農商行的項目全部挑了出來,再通過比對時間和資金數額,挖出農商行這邊抹去的幾個項目的痕跡。
雖然成果寥寥, 但也找到了問題的關鍵:當年梁瀚楨確實沒有經手農商行的業務,至少在第一和第二年沒有直接經手,都是江宏斌在處理。這也是為什麼,早年簽字的文件里,看不到一點梁瀚楨的手跡。
不過這個追究起來也十分棘手。
畢竟江宏斌死了,到時候辛高勇一句「他並不知曉,都是江秘負責」,只能算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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