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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會迂迴婉轉說起朱辭秋的存在,卻不曾想就這般袒露露地將此事說了出來,甚至顧霜昶接下來的話,若文武百官皆在場,都要為之大駭。

自他口中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殿下九死一生,令南夏大亂內鬥,救了十三州萬萬奴隸!歸國路上又聽聞近日燕京附近流寇增多,蜀中地動後百姓流離失所,尚未安頓得益,而現今陛下纏綿病榻,殿下為之心傷,特向遼東北宣王借調兵權護陛下與燕京安泰。」

繞道遼東,借了兵權。還堂而皇之地拿著兵權以忠軍護國的名頭回到了皇城。

普天之下,也唯有這個離經叛道的公主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張崇勛驚得猛然張大嘴巴,驟然吸進一陣風,連咳了好幾聲:「顧大人,顧賢侄,莫不是在同我作玩笑話。陛下尚安在,太子監國,大雍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又何須遼東軍相護!」

朱辭秋聽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幾個字時,嘴角扯出一絲笑,不再想聽他的胡言亂語。

「他不讓,那就從他身體上踏過去。」

冰冷的話落在他耳中,在這艷陽天裡竟讓張崇勛不由自主冒出冷汗。

在朱煊安面前時,他都未曾有過此刻的心神不安,好似,好似這個坐在鸞轎上的公主真的能做出踏著他的屍體入城的行為。

「下官參見懷寧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張崇勛一刻都未猶豫地跪在地上,朝朱辭秋叩首。

朱辭秋用手撥開紗簾,並不探頭出來,也

不喊張崇勛起身,只將手中密信立在空中,朝擋在城門口的皇城軍道:「諸位攔在此處,莫非是想要阻止本宮向陛下呈上南夏軍機密報?」

張崇勛慌忙開口:「下官不敢!」

朱嘉修掏了掏耳朵:「那還不讓開。」

張崇勛未動,身後的皇城軍自然也不敢動。

朱嘉修輕哂一聲,身後的親兵便簌簌拔出刀劍:「遼東軍全是些潑皮莽夫,他們素來走路不長眼。若等會兒誰還當著我們的道兒,這刀啊劍啊不小心傷到誰了,本世子可概不負責。」

「但——」他話鋒一轉,「若大傢伙兒麻溜兒的讓開,這些潑皮們連燕京的一塊地皮都不會踩破,只會安靜地待在郊野。」

話音落下,張崇勛緩緩站起身,衣側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腳下猶豫萬分。

「張大人這般不想殿下入京面見聖上,難道是南夏奸細不可?」顧霜昶給了他當頭一棒,安上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張崇勛闔眼一瞬,朝朱辭秋拱手。

「下官,恭迎殿下回京!」

「恭迎,懷寧殿下回京!」

一聲聲響亮的呼喊中,朱辭秋垂眸看向受眾的密信。

什麼密信,只不過是烏玉勝強行塞給她的十三州南夏布防圖。

城門打開,原本在街道兩旁看熱鬧的人們反而不敢駐足觀望,紛紛躲到離得最近的商鋪裡頭,在窗戶的縫隙里觀察著外界。

遼東軍駐紮在離燕京三十里之外的郊野,除卻拎著農戶的那四名親衛外,便只有抬著轎子的幾名親衛與他們一同進入城內。

大理寺不在主街上,那四名農戶不知大理寺具體位置,親衛也不知。顧霜昶頗有些好笑又無奈嘆了一口氣,替他們指了指方向。

幾人便匆忙而去。

空曠的朱雀大街,偶有談論聲從緊閉的商鋪中傳來,朱辭秋耳朵不如烏玉勝聽得遠,連個一星半點都聽不清楚。

總歸不是什麼好話。

聽不見,也就算了。

燕京的街道還似四年之前,遠處的望月摘星樓似乎又掛上了更多黃金所造的琉璃燈盞,日光映耀下閃著金色的光澤。

各處酒樓與商鋪更勝以往,路過燕京最大的酒樓——九霄樓時,朱辭秋抬眼,在紗簾外看見酒樓大門半掩著,擠在門口的人們從縫隙里朝外探看,不知是誰還端著碗筷,卻又被人一擠沒站穩,碗筷便「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安靜的大街上,只有馬蹄的「塌塌」聲與抬轎的親兵整齊劃一行走的腳步聲。

那一聲碗筷掉在地上的聲音,在此刻,清晰可聞。

朱辭秋本已轉頭看向遠處,卻又扭頭看向路過的九霄樓牌匾。

她已很久,沒吃過九霄樓的鱸魚燴了。

公主府離九霄樓不遠,繞過白雲巷往裡走,便是四年未歸的公主府。

朱辭秋抬手喊停,喊了顧霜昶一聲。

她取下一支頭上的珠釵,又用手帕包著遞給顧霜昶:「西琳與白蘭揚不宜入宮,你且派人將他二人送至公主府,采朝和銜暮見了此物自會安頓好他二人。」

顧霜昶有些疑慮:「只怕公主府如今四處全是探子,若他二人獨自入府,惹得一些人伺機潛入府內,恐日後多生事端。」

朱辭秋笑了笑,搖頭道:「公主府,固若金湯。」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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