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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被搓出紅印的臉頰,她才恍然反應過來,於是趕忙收手,輕咳一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裡便不知所以然地說道:「一兩句噓寒問暖的話,竟讓堂堂南夏少主惦念。」

她很彆扭,很扭曲。

所以關心的話,她說不出口,唯有譏諷嘲笑之語才是她隨手拈來立刻便能講出來的話。

即便想要告訴烏玉勝,她有的,有問過那些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感覺好像將自己內心所想所感說出來後,她就會變得渾身赤裸,如同整個人赤條條的都亮在烏玉勝面前。

烏玉勝忽然抓住朱辭秋的手腕,死死地盯著她,乖巧假面撕開了一條裂縫,露出原本模樣,但很快,又藏了起來。

「殿下,你總這樣,總不說真心話。」

朱辭秋聞言,假似不在意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烏玉勝。不知為何,一股酸澀從胸腔直衝天靈蓋,鼻尖很快湧出酸意。

她偏過頭,不願再與烏玉勝對視,散落下來的長髮隨著動作耷拉在肩頭,聲音幾乎不可聞:「如何沒說。」

烏玉勝沒有回答,只先看了一眼被疊得齊整的斗篷。

朱辭秋身上茉莉花的清香將他身上的味道掩蓋住,他在想,若是他再穿上這件斗篷,是不是就像是她在背後緊緊擁著他一般。

說起來,朱辭秋從未主動抱過他。

連那種不帶任何算計,純粹地想要因為他在身邊而開心快樂的模樣,好似都從未有過。

除了從前裝作乖順,聚少離多的少年時期,之後每一天的相處,都充斥著兩國讎恨與私人恩怨。

「殿下。」

烏玉勝手指摩挲著朱辭秋手腕上細膩的肌膚,輕聲道:「你聽我說,我是一個爛到骨子裡的人,若不是數年前與殿下相識,我如今早已是一具行屍走肉,連半分想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但我也知道,此前種種,是我對你不起。若殿下不想說不想做,我也不會再強求一分,只求能讓我跟著殿下,贖一贖我的罪。」

烏玉勝演技精湛。

上位者與卑微者的姿態總能隨時隨地自由調換,卑劣與委屈來去自如,所以即便繞是如此了解他,都叫朱辭秋有時都分不清,他說這些話時,心中是否真的這般想。

她試圖掙脫束縛,烏玉勝的手卻扣得越發緊。

「我不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不會因為你說了一些令人難過的話而心軟,更不會寬慰你勸導你,我就是這樣的鐵石心腸。我也不喜歡你裝出從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討我歡心。」

朱辭秋抬眼,重新望向烏玉勝:「因為不論你是少時模樣,還是如今模樣,我都無所謂。」

烏玉勝放在她膝蓋上的雙手緩緩滑落,他有些失落地跌坐在她身旁。

又聽見朱辭秋再度開口,聲音在山洞裡清晰可聞:「只要是烏玉勝這個人,就夠了。」

不論惡毒還是善良、卑劣或是高潔、陰暗還是開朗,她都無所謂。

她感受過烏玉勝的所有面,見過他一切傷心難過,看過他的卑劣偏執,了解他的痛苦憋悶。

也知道他即便恨死了烏圖勒,恨死了南夏,也都沒有拿整個南夏的百姓當棋子、做賭注。

她知道,烏玉勝不是他自己口中那樣的人。

烏玉勝一時不能理解這樣一句話,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驟然撲向朱辭秋,將她撲倒在鋪了一層薄薄被褥的石板上。

眼波

流轉,情深難言。

朱辭秋回抱住了烏玉勝的脖子,將自己輕輕往上一帶。

烏玉勝有些愣怔,手卻不自覺收緊。

一旁燃得正旺的乾柴冒出一些火星子,撲騰在半空中又熄滅。石洞外的雨忽而又大了一些,外頭有許多高大的野生樹木,雨水打在上面,淅淅瀝瀝又嘩嘩啦啦的。

風卷了一絲涼意吹進來,火堆也跳得更歡。

烏玉勝高大健壯的身體擋住了外界來的涼風,朱辭秋並未感覺到冷,甚至還覺得有些熱。

這還是頭一遭。

貼在她身上的高大男人也越來越熱,他拉開衣領,單膝跪在石板上,褪下外袍。

健碩又滿是疤痕的胸膛在潔白的裡衣下若隱若現,朱辭秋不由自主伸手觸碰到他心口那處傷疤。

卻不曾想手指下的肌膚微微顫抖了一下,烏玉勝喘氣聲變得笨重,他深吸一口氣,輕柔又急速地用手貼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又抵在石板上。

呼吸聲交互交纏,他們此刻的距離不過一指。粗重的呼吸如同剛才的雷聲般,震耳欲聾,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千般旖旎,萬般繾綣。

烏玉勝在她耳尖輕輕舔舐著,柔軟的舌尖一路滑至脆弱的脖頸,嘴唇蜻蜓點水般掠過敏感嬌嫩的肌膚,最後落在她唇瓣。

唇齒相融,她與烏玉勝也緊緊貼在一起。

她猛攥住烏玉勝的衣衫,手指掐著他的後背,咬著嘴唇閉著眼。

「看我。」

烏玉勝趁她呼吸間隙,旖旎粗重的聲音掠過她耳畔,她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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