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明肩膀寬闊,臉卻年輕,他扶著腰間的刀,眼裡有不屑之色:「什麼東西?東宮的人跑來做甚!」
火把簇簇,在大風中搖曳,眾人臉上的火光,明明滅滅,神情晦暗難辨。
應子清獨獨踏步走出,立於人前,竇知微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徐常明眼風朝兩人掃過去,突然冷笑了聲:「婢女?一介婢女主導永安城門一役?」
剩下的話,不必說完,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出諷刺之意。
竇知微輕輕勾起一抹笑,看徐常明的眼神卻很冷:「大敵當前,徐將軍不感謝功臣,反而介意功臣的身份。」
「功臣?」徐常明認出竇知微,不以為然,語氣輕佻,「罪臣還是功臣,眼下說這個,為時尚早。據我所知,你們不可能拿到三方手令。越權行事,私自調兵,還想論功?等死吧!」
程良性子急,悍然拔出一寸刀身,卻被竇知微利落按回去:「冷靜。」
徐常明看著程良,譏笑之色變深:「非常時期,城樓之上,大
敵當前,你對我拔刀!這叫陣前內訌!刀,你拔出來那一刻,我能讓你掉腦袋!」
應子清把斗篷一掀,將程良護在身後:「徐將軍,你來吵架,還是來應援?」
她語氣是那麼冷靜,問得徐常明深深皺緊眉。
上城樓的那一刻,徐常明的目光,就被她牢牢吸引。原以為是怯懦嬌羞的女人,不知道怎麼搞的,估計受了東宮的旨意,來城樓耍弄威風。徐常明第一反應,就是挑釁,就是要這女人招架不住,哭著逃離城樓,省得礙手礙腳,延誤軍機。
卻不想,她睜著一雙清冷的眸子,敢與自己對視。
而且她的問題,問得非常刁鑽。讓徐常明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沒有接話,巡著現場找了一圈:「趙潛人呢?這種時刻他不在?!」
孔斌老實回答:「趙大人被抓進大牢了。」
徐常明怒道:「誰幹的?」
應子清微微昂首:「趙潛在傍晚時分,給大家放了休沐假,正好我趕到,把他抓了起來。」
徐常明一聽,幾息之間,也想明白過來:「他敢通敵?!此子當誅!」
這個時候,外面跑來一人,他看看徐常明,又看看孔斌,最後跑過去,跪在應子清面前:「回應司直,城中百姓得到曉諭,路人匆忙返家,緊閉門窗。除去數位意外受傷的人,市井之中,尚未出現因戰事罹難的人!」
徐常明再去看應子清,連著幾件事上報,樁樁件件,她辦得漂亮。而應子清面前,有御前紅人,也有親衛相護,連這些城樓隊正小兵,亦是聽她的指示。
徐常明默了片刻,一咬牙,將手向應子清一拱:「本將徐常明,調集萬餘禁衛,趕赴永安城門,共禦敵人!」
應子清微愣,她以為徐常明看不起她,會死犟到底,正頭疼如何應對。沒想到這麼快轉變態度。大敵當前,她亦沒有心思糾纏,微微屈膝:「多謝徐將軍支援。」
萬數禁衛軍到場,盔甲森然,在永安城門樓下集結。又有徐將軍親臨坐鎮,第二支、第三支禁衛軍亦在集結中,很快趕來。城樓上原本凝重的神情,悄然放鬆。
應子清輕輕抿下唇,唇瓣立刻泛起細微尖銳的疼,她嘗到些許血腥味。站在城樓上,冷風吹久了,她很長時間沒喝水,嘴唇乾裂。這麼一想,她才遲緩地想起,好像,連晚飯也沒吃。
時間太緊張了,她一路上忙得什麼都忘了。
竇知微敏銳地注意到她的反應,輕聲問:「是不是累了?」
應子清想了想,承認了:「我下樓找口水喝。」
竇知微跟上去:「我與你一起。」
半道上,程氏三兄弟跑上來,堵在應子清面前,齊齊單膝下跪:「多謝應司直!」
應子清莫名:「何事?」
程飛抬起頭:「我家住在永安城門邊上,今日我娘與小妹恰好外出。若不是應司直心繫百姓,特意下了道指令,恐怕她們會遭遇不測!剛才程霆特意回去問過,我娘和小妹聽見急報,趕緊回了家。我三兄弟特意過來,跟應司直道謝!」
應子清笑了下,也替他們感到一陣後怕:「你們放心,劉弘煦別無選擇,定會退兵。」
城樓的那個值班房髒污不堪,應子清乾脆下了樓,在一處後院子裡,找了個石凳子,坐下休息。剛一坐下,她發覺自己腿肚子發酸。情緒緊張,站立了一晚上,繃得渾身發緊,此時方才覺得自己有多用力。
「這是我的水壺,你要喝嗎?會不會介意?」竇知微遞來他的水壺囊袋,一雙可憐可愛小狗眼,緊緊注視她,悄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應子清有些介意,但也還好,她接過來:「謝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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