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過燙的茶水一激,口中的傷口會有刺痛感。
「咳、咳、咳——」應子清正喝著,吞咽不及時,茶水嗆進氣管,猛地咳嗽不止。
趕在劉之衍站身前查看她情況之前,她跑了出去。
晚間休息的時候,劉之衍神色淡淡,由應子清給他寬衣解帶。他沒再開口說話,免得刺激她。
宮燈亮著燭火,光線朦朧,裙裾拖曳地面的聲音清晰可聞。
應子清用銅扣按滅了幾盞宮燈,光線更暗了
蓋上錦被,應子清左右翻轉,睡不著。她偷偷朝寢殿的另一方看了眼,那裡落著重重宮紗,香爐平穩地升起一線香氣,寧靜宜人。
應子清拉過被子,蓋住眼睛。
總之,誰都沒解釋那個吻,她心煩氣躁地想道。
第60章 第60章特意為她所求
初夏炎炎,池塘飄著擠擠攘攘的荷葉。
兩三個小宮女笑在一處,拿著團扇在水面上扇扇風,用影子嚇唬小池塘里的金魚。
應子清朝那裡看了眼,拉住鎖扣,將窗戶扣上。
寢殿裡有股血腥味,薰香也掩蓋不住。
影梟白著一張臉,夜鷹給他的腹部,換了層乾淨的醫棉布。一長條血跡,隱隱約約從白棉布上透出,夜鷹多裹了幾層,堪堪將血跡蓋住。
「老大,傷看著好很多了。」夜鷹低聲道。
「是,沒想到我還有回來的一天。」影梟用力閉了閉眼。
劉之衍把手放在影梟肩上:「此次任務,你完成得極為出色。」
「不敢。」影梟汗顏,又道,「此次偶遇翟容進長安城,若不是他願意捎帶我們一程,我們一夥兄弟,很難離開玉川郡。」
「翟容?!那不是玉川郡最大的富商麼……」夜鷹霍然一驚,反問,「你怎麼跟他攙和上了?」
「翟容不知道我們是誰。」影梟搖了搖頭。
「為了收集安景王的消息,當時我們扮作遊人腳商。誰知道半路上,突然來了一波四處查訪的王府衛兵。我們看著太可疑了,王府衛兵跟我們起了衝突,還打起來。我們人數不夠,哪裡是衛兵的對手,死傷嚴重。」影梟細細回憶他們發生的事,面色再度凝重,「我領著剩下的兄弟們逃向山野,非常狼狽。」
「逃命的路上,我們遇到一支商旅,他們太引人注目了。商旅隊伍極為漫長,繞著盤山路行走,運送貨物的馬車驢車,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我派人去打聽,原來是翟容。」影梟按了按腹部的白棉,將外袍穿上。
「商旅有多少人?」劉之衍問得十分犀利。
「約有萬人。」影梟抬起眼。
「萬人?」應子清忍不住重複道。
一萬人駕著馬車驢車,那陣容,可謂浩浩蕩蕩,堪比軍隊了。
「玉川郡是大晉最為富饒的地方,翟容又是玉川郡最富的商人,可不是!」夜鷹咂摸著點頭,復又驚嘆道,「不過這市井之徒進長安城,就要帶一萬人伺候吶,這也太多了……」
影梟繼續道:「那時我的傷還沒好,渾身狼藉,便自稱販野貨的山民,打獵受了傷,到翟容的商旅,請求他們幫忙。我的本意,是希望他們舍些治傷的藥給我們,沒想到,他們直接帶我去翟容。親眼見到傳聞中的大富商,我很意外……」
夜鷹嘖了聲,插話打斷:「老大,你是街坊里的說書人嗎!賣關子的勁頭學得十足十!趕緊說重點!」
「我原以為是大腹便便的商人。」影梟失笑,「誰知道那是一個非常、非常年輕的男人,大約
二十上下。此人性子平和,他聽了我的說辭,說願意帶我們一同進長安城,還找商旅里的大夫給我們療傷。我不敢暴露刀傷,佯裝痊癒,才導致傷情耽誤至今。」
聽上去,影梟對此人沒有惡感,反而有些欣賞。
「翟容來自玉川郡,與安景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你別亂說話。」夜鷹急忙道,「安景王剛派了一波死士收拾咱們,翟容此人不得不防!」
影梟搖搖頭,只看劉之衍的意思。
劉之衍卻問:「此人為何突然來長安?你可知道?」
影梟想了想,抬起眼:「不知,一路走來,沒聽他的商隊提起過。」
「做事是要有理由的,何況他帶著這麼多人,不像隨便遊玩那麼簡單。」應子清越想越覺得奇怪,不由擔心,「會不會是安景王有了新打算?」
最後這個問題,正是大家心中所疑慮的。
影梟此行,帶回不少關於安景王在玉川郡魚肉鄉里的事情。
近期最為有名的,便是安景王縱容謀士姜澤語的胞兄姜澤峰,在鄉間強取豪奪,霸占田產,鬧出冤案一事。受害者揣著滿紙冤屈,人還沒出玉川郡,被縣官找了理由,安了個罪名,使其下獄,冤死獄中。
這件事在玉川郡鬧得轟動,長安城不聞一絲一毫風聲,若非影梟特意走一趟,恐怕連這樁案子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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