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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她狠,可說到底,能這樣輕鬆地抽身離去,還是因為不在乎他吧。

「謝公子受屍火燒傷,已是難愈,傷勢未得及時處理,又被魔氣侵襲浸染,更是雪上加霜。」謝衡玉心神不定之際,診脈的醫師已連換了三四人有餘,大家會診商議後,斟酌用詞的斷言,依舊不太樂觀。

他轉回眸,平靜而疲憊地開口:「我已料到會如此。」

阮鳶知道這事皆因阮楠而起,聽了醫師此言,越發內疚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站在謝衡玉身後,慌張地雙手緊握,急切道:「既如此,該怎樣治呢?不拘什麼藥材,只要能治好謝公子,阮鳶義不容辭。」

醫師聞言,連忙搖頭道:「阮大總管言重了,謝公子傷勢再重,只要請得醫尊出山,加之聖主手中奇花異草,治好皮肉之傷,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只是……」

朗山見那醫師吞吞吐吐,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你為什麼說話吞吞吐吐的?我還以為只有人族醫修才會如此呢。」

醫師乾巴巴地笑了兩聲,猶豫著望向謝衡玉:「心病難醫——我要說的這些,公子自己應當知曉吧?」

謝衡玉朝他點點頭:「久病成醫,我心中有數,您不必多言。」

阮鳶在旁邊聽著,立刻也反應了過來:「不不不,不拘皮肉之傷還是其他,按聖主的意思,謝公子必得在花別塔修養得當才能離開……醫師,萬望您用心。」

「這是自然,我等這就為謝公子施針開方。」醫師客氣地朝阮鳶抬了抬手,一邊答應地爽快,一邊臉上卻又露出了為難之色,「只是這心病,還得謝公子自己找到根源,或是疏通開解,或是敬而遠之……總之,公子心裡得有個成算才是。」

阮鳶心思細膩,一早便猜到謝衡玉這心病或許與池傾有關,她站在一邊心驚膽顫地打量他的神色,聽醫師這說話,暗道不好,連忙道:「心病要緊,皮肉之傷卻也是迫在眉睫,醫師若開好了方子,只管交給我去拿藥,便是聖主,也是十分牽念著……」

「所以,她人呢?」阮鳶話未說完,卻被謝衡玉出言打斷,他涼涼地抬起眸望向她,灰眸中道不清的失落與心寒,「……也罷,多謝阮大總管費心。」

阮鳶一怔,許是從未見過謝衡玉如此鋒芒畢現的模樣,和周遭其他人一樣不知如何開口應答。

人情事故上,朗山最是不懂,可他察覺到謝衡玉身上那微妙的……像是敵意卻又不太一樣的情緒。小狗疑惑地歪了歪腦袋,見阮鳶與眾人都不說話,也撓了撓頭,悄悄閉上了嘴巴。

周圍一下子陷入寂靜,謝衡玉臉上掛著涼涼的笑,垂著眼安靜地坐在案前。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也重又各自忙忙碌碌起來,周遭人來人往,唯獨他一個人如同一塊風化的枯樹般坐在那兒,右臂裸|露在外,被一位位噤若寒蟬的醫師施針、上藥、包紮,他卻如同失去痛覺,全程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我覺得謝衡玉也變得好可怕,」朗山跟著阮鳶抓藥,在她耳邊小聲嘀咕,「要麼把他和阮楠一起送走吧,他現在待在主人身邊,我也害怕。」

阮鳶捏著藥方的手一頓,果斷道:「不行。」

「怎麼不行?」朗山疑惑地瞪圓了眼睛,「你妹妹都可以被送走,怎麼謝衡玉反而不行。」

阮鳶想了想,才低頭道:「聖主喜歡他。」

「喜歡?」朗山皺起眉頭,「我知道主人之前喜歡過一個人,那時候我還是只小狗呢——主人抱著小煤球和我睡覺,夢裡都會喊那個人的名字……那才是喜歡。」

他頓了頓,聲音揚起了一點兒:「難道?你聽主人做夢喊過謝衡玉的名字?」

「呀,你輕一點!」阮鳶抬手捂住朗山的嘴,不確定地回頭望謝衡玉那邊瞧了瞧。

越過醫館內忙忙碌碌的人流,阮鳶的目光與謝衡玉交錯一瞬,她從小並未修習過任何修仙界的心法,不知道按照謝衡玉如今的修為,是否在這有些嘈雜的醫館中捕捉到了朗山的隻言片語。

她不安地盯著男人寧靜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沒察覺到什麼,又轉過頭去,重新戳了戳朗山的額頭:「下次不許那麼沒有分寸啦。」

朗山輕輕哼了一聲,俯身聞了聞醫修包好遞來的藥草,皺了皺鼻子,喃喃道:「好苦。」

兩人離開醫館,繞到後院去煮藥,行至廊下轉交,卻聽見池傾急躁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醫尊,您見過謝衡玉,他是頂頂好的人,更是為了醫林才涉險重傷,您慈悲心腸,為何此時不願相救?!」

良久的沉默之後,是老者幽幽的嘆氣:「妖王,你來同聖主說說,我一向不救的,都是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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