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屍堆里泡久了,阮鳶身上的氣息很不好聞,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她體內張牙舞爪肆虐的各種氣息。
池傾將妖力探入阮鳶體內,只淺淺探查了一瞬,便輕易捕捉到了蠱毒、妖力、真氣等等。
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池傾深吸一口氣,太陽穴突突直跳——這間房子給人的感覺太糟了,再待下去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這樣想著,她一邊護著阮鳶,一邊拖著公儀襄夫人出了樹屋。三人跌跌撞撞地從樹屋摔入林中,清晨的陽光從斑駁的樹影間灑落下來,雖算不得明朗,但比起屋內陰暗森冷的情景已經好了不知多少。
池傾調整著坐姿,抬手將妖力渡入阮鳶體內。糾纏不斷的幾種力量被倏然而至的妖力盪開,池傾將它們一縷縷分門別類地區隔開來,霸道的妖力強行壓制著那些力量的騷亂。
池傾認真地審度著它們的源頭——
其中的妖力,是她從前特意留在阮鳶體內,按照阮鳶的性格,若非萬不得已,絕不會動用這份妖力,而如今這份妖力卻只剩下了零星的一點兒。
其中的蠱毒,從很早之前就一直被壓制在阮鳶的體內,多年來已經平復不少,平日若不留神,幾乎察覺不到它的存在,可如今,它又變得異常活躍。
其中的一絲真氣,是阮鳶在三連城中誤修功法而留下的。那功法邪氣得很,因而這縷真氣在阮鳶體內也像一隻橫衝直撞、挑撥離間的小鬼,從不干好事,曾差一點就讓她走火入魔。
可是……似乎還有一縷隱藏得極深的氣息……
池傾的動作頓住,有些疑惑地偏過頭,將妖力更深地送入阮鳶丹田,忙無目的地晃悠了一圈兒之後——發現了。
池傾眼皮一跳,莫名的不安從心頭泛起。
那是一抹屍傀之氣,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屍傀之氣,應當與謝衡玉所吞噬的那枚妖丹上的,同出一源。
池傾蹙起眉,試探著將妖力探向那抹屍傀之氣,可不過才將將觸及一瞬,阮鳶卻忽地倒吸一口冷氣,像是溺水被救的人一樣,驀然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池傾連忙收回妖力,握住阮鳶的手用力晃了晃,見她除了喘息卻無任何醒轉的模樣,更加不安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
「聖主若想讓她醒轉,之前那個被你單方面毀約的交易,我願意再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蒼老遲緩的聲音從池傾背後不遠響起,她聞言一怔,回頭朝聲源處望去,只見一位鶴髮緊束,身著灰色麻布衫的矮個子老者,正撐著拐杖,表情和藹地笑看著她。
這是一位真正深不可測之人。
池傾知道,比起那個被她一擊洞穿的長老,眼前這人的實力絕對遠遠在她之上。
即便出於妖族敏銳的感知,她知道此人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可她也同樣明白,這位即將衰亡的老者,依舊有著將她完全制服的能力。
關於他身份的答案,只此一面,便不需多言。
——半步化神的公儀老太公,公儀夔。
池傾站起身,警惕地注視著眼前的老者,片刻的沉默後,她平靜搖頭道:「七傷花已被我服下,您的交易,已經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公儀夔撐著拐杖,慈和地笑起來:「孩子,身為九階的妖,你的天賦能力確實遠遠超出了妖族的等級劃分。或許等你再成長一段時間,便能夠培育出真正的七傷花,可如今,你還沒有做到。」
池傾沉默著,雖神情依舊沒有半點波瀾,卻在此刻明確聽到了自己心臟失控的狂跳聲。
這就是修仙界半步化神的修為能力麼?不僅可以一眼看破她的妖力等級,甚至連那朵七傷花……
見池傾不說話,那老者繼續溫和地解釋了下去:「七傷花珍貴異常,雖摘得者了了,覬覦者卻多。你放才服下的那朵花,雖在外形上與七傷花無異,但服用之後,它對你的妖力,卻並沒有產生太大的提升。若它真是那朵令人趨之若鶩的七傷花,絕不會如此。」
池傾笑了笑:「那或許是因為妖族體質特殊?畢竟若非如此,修仙界也不會默認謝家,將七傷花拱手送來妖族。」
公儀夔含笑頷首道:「這話倒是不錯。可若那是朵真正的七傷花,按謝衡玉的能力,也不至於在公儀汾手中落於下風……何況,他還有你留下的靈器庇護……」
這話出口,儼然便是威脅了,縱然知道公儀夔的話仍有許多疑點,但池傾依舊覺得自己的心失落半拍,略沉了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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