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住在這樣的地方,難怪會發瘋……可是,公儀襄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
正思索間,身後兩個侍從也走入了屋舍,他們站在黑漆漆的小房子裡環視了一圈,對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
——沒有人。
太好了,這鬼地方沒有旁人,就還算正常。
要是突然冒出一個什麼人,那才叫不正常。
池傾在屋子裡站了片刻,見那兩位侍從完全放下了戒備,便彎腰將公儀襄夫人放到床榻上,回身對他們道:「既然屋舍中並無旁人,就請容許我為夫人更換一套乾淨的衣物吧。」
兩位侍從本領命辦事,本就搞不懂其中曲折,見池傾態度這樣好,哪裡還有不答應的,連忙點頭道:「我們都看過了,沒什麼問題……這便要回去稟告長老了。」
池傾含笑點頭,目送那二人離開樹屋,又在外等待了半盞茶的功夫,才慢悠悠地拆開左手的傷布,將那血淋淋的手掌貼在樹屋上。
霎時,整棵樹仿佛甦醒,樹幹貪婪汲取著池傾的血液,將她妖力容納進每一寸脈絡與根莖,再不斷朝樹枝延伸開去。
於是,整棵樹的內部構造都在池傾眼前全然鋪開,樹屋同樣為木,又倚樹而建,池傾的妖力自外向內,很快滲透了那間小屋,朝更深處望去……
一瞬間後,她猛地睜開了眼——喉管收縮,她有些想吐。
池傾深吸了一口氣,徑直衝入樹屋,然後半跪在地上,貼著牆角一點點試圖摩挲出一個機關——妖力的反饋誠實地告知了她,在這牆壁後面,還有一處半丈寬的隔間,那地方像是個密不透風的棺材。
且那「棺材」里,確實有不止一具死人。
池傾在這屋子裡越待越覺得陰氣森森,仿佛全身的毛孔都齊齊打開了——她簡直難以想像,公儀襄夫人竟然常年住在這麼個四壁都被死人環繞的地方。
池傾一邊貼著牆壁摩挲機關,一邊用妖力細細探查著牆壁內的各個屍體。
屋內極度的昏暗,使池傾除視覺外其他的感知都無限擴大,忽然,她的指尖在床榻與牆角的縫隙處,觸到了一個活動的卡扣。
妖力從那處機關探入,陰冷的屍氣隨著指尖攀上池傾的全身。
剎那,她只覺後脊微微發涼,連心跳都不由得加快起來。
周身的氛圍太過恐怖,池傾倒吸一口冷氣,勉強使自己鎮定下來。她眯起眼,朝指尖機關的方向看了一眼,手腕轉了個方向,剛準備按開,後腰卻驀地一涼。
一隻手輕輕攀上池傾的後背,冰冷,修長,枯瘦。
隨即而起的,是一個細細的笑聲,那笑匍在池傾耳畔,輕輕道:「你看,我就在這裡,活了……整整八年。」
第40章 第40章「您似是覺得我太好欺負了呢……
池傾伸入機關的指尖輕輕一撥,只聽「咔嚓」一聲輕響,牆體整個朝里內陷,陰冷的死氣在頃刻之間,從縫隙處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池傾旋身一把扯住自己背後的手,猛地朝身前一帶,指尖妖力波動,倏忽纏繞女人的手腕,將她死死綁住。
池傾表情鎮定,按著對方的肩膀打量她一眼,鬆手將她推開,沒好氣道:「醒了?裝神弄鬼的做什麼?別湊那麼近。」
公儀襄夫人倒在榻上,被池傾那毫無波瀾的態度氣得不輕,原本那刻意裝神弄鬼的細聲也發不出了,只狂亂地朝著牆壁尖聲叫喊:「姐姐!姐姐!我就是在這裡住了整整八年啊!我替你在這地方住了整整八年!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她的叫喊,牆體後的東西轟然顯現。池傾屏住呼吸,雖已做足了心理準備,卻仍在看到入目場景的瞬間,沒克制住地乾嘔了一聲。
牆壁內,一具具屍體如同被吸盡了血液,人干般整整齊齊地排列成一行,放眼望去,簡直觸目驚心。
池傾瞳孔顫抖著逐個掃過去,突然目光一凝,從那堆乾屍中鎖住了一張尚算熟悉的臉。
那張臉上,有一個碩大的,如鳶般的紅色傷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許是感覺到池傾身體的僵硬,公儀襄夫人躺在床上大笑起來,那聲音瘋狂又尖銳,帶著濃濃的快|感,吵得池傾耳膜都突突地跳起來。
她回過頭,反手對著女人的側頸就是一記手刀,女人的笑聲驟停,轉瞬便又暈了過去。
沒了女人發瘋般的笑,屋內重新歸於寂靜,池傾忍著噁心推開擋在阮鳶身前的乾屍,拉著她的手臂,生生將她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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