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瀾目光依舊關切,然而瞿婷的雙眼輕抬,半秒才似突然發現自己溺在深海,用盡所有力氣向上游去:「所以你意思是我應該去離婚嗎?」
座位左邊的宋汝然轉頭,眼中卻不是勸慰,而是迫切,她明白話語有偏差,於是即刻在矚目中否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面前那團急於從海洋逃出的心火在與這句話相遇的瞬間再度被壓制,瞿婷垂著頭,手掌微微蜷起,右手在左手心內焦慮地推摁。
「小瀾雖然我沒讀完高中,但是我還是聽得出來的,你不用害怕要負責任就……」
「不是的、不是害怕要負責任,我的意思是,放不放下是你的選擇,離不離婚也是你的選擇。」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擁有選擇的權利。」
蓄滿淚的眼被光選中,在睫毛翩躚中帶起晶瑩,瞿婷和代瀾對視著,她儘可能讓她感受到那股來自「自我」主動權的力量。
讓心火從海面躍出,不論變成流星還是焰火都由她自己決定。
一切不為瞿婷需要來自她們的指點,而應該把她放在中心,鼓勵、促進她做出自己的,遵從自我意志的決定與選擇。
這叫案主自決。
「我們可以為你提供選擇的分析,並為你最大限度爭取實現的可能性。」
「所以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
「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幫幫小傑……」
瞿婷雙手併攏,在兩腿之間不安地摩擦,為了家庭和親人祈禱。
在繼續傾聽,繼續了解之後,代瀾和其餘三人都表示理解。
做出選擇沒那麼簡單,一個輕飄飄的「母親」頭銜就能將一個人束縛住,連同她的根一起。
看著她傾訴的樣子,代瀾會忍不住想平日裡的瞿婷為了頑劣的兒子和蠻不講理的丈夫得忍耐多少次,是不是也這樣向其他人道歉。
女人每說一句話就含胸蜷得更深,余漁朝代瀾望來,眼神徵求她的意見,下一秒代瀾又收到來自宋汝然的祈望。
她終於意識到,從那句脫離事態、額外的「燙」開始,在這裡,在場幾人里,她需要做主說些什麼。
倒不是不可以。
「我們可以幫你……幫小傑聯繫新的幼兒園。」
瞿婷一直皺著的眉終於因她說的話而稍微鬆開。
「但是有一個條件。」
所有人的目光向代瀾追來。
-
「可以啊。」
吳楠濤站在沙發後面,雙手搭在上,下半身腿一直晃,連帶著身子也悠哉悠哉:「拿這個和盤緯雄協商……可以,總算找到解決這事兒的突破口了。」
盤緯雄這一變量實在太招人煩,如果就此能協商好,不論對瞿婷、盤傑還是村委會、新建立的組織以及節目組,都是一顆安定丸。
只是他們並不會將希望都壓在此,畢竟人還是多變的。
「我可以去和幼兒園那邊聯繫,但是我去聯繫的話,接下來負責幾個組織一起開的大會得你們自己幹了。」手機戳在沙發背上,吳楠濤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
「大會不用說,我們肯定能搞定的,但是和盤緯雄談的事……」宋汝然彎腰,一筷子伸向桌面上的炒西洋菜,話落,嘴裡便被塞滿,含糊不清,「下午吧,下午送婷姐回去的時候談怎麼樣?」
代瀾沒意見,
在吳楠濤望來時點點頭,然而一旁余漁難得露出怯意,雙手捧著碗取暖,縮縮脖子笑得勉強:「……那個,我可以不和他對上嗎?」
自從和瞿婷交流結束,送她去休息室後,三位男生送飯上來,七人便將今日所遇匯總。
代瀾才知道,今天不止徐揚帆和盤緯雄「說」得熱火朝天,余漁也被罵了一頓。
對於沒有什麼底線的人,光用道理約束是很難的。
咽下最後一口,代瀾將碗筷放到桌上,聽吳楠濤回答:「沒事兒,不去就不去,也用不著那麼多人,我先去午休一下昂,腦袋太疼想不了事兒,或者你們誰想去下午和我說。」
吳楠濤這段時間也著實受累,畢竟是隊長,大事小事都要他經手過目,壓力可想而知。
眾人也體諒,積極幫忙分擔的同時也不斷擴大對社會工作理論和實操的知識面,方才宋汝然誤以為代瀾要瞿婷離婚時那一眼便也是在提醒她自決權的問題。
人走了,剩下六人簡單討論該如何分工,結束後拿著各自飯碗往飯堂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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