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這朵暴雨中的焰火引去了注意力,代瀾假意被屋內老人吸引視線,指尖不自覺捏緊被雨濡濕的衣角褲邊。
徐揚帆還掐著自己的衛衣帽,保持著十分擰巴的動作,企圖讓濕意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不再朝乾燥處蔓延:「沒有,就是幫他們收東西……雨突然下大。」
「自由你怎麼和濤哥一起回來?電動車呢?」高荔提問。
「還說呢……」被點名的人雙手交叉疊胸前,低頭瞅了瞅皮鞋邊緣的泥漬跺腳,「『早賣』往敬老院走的方向,柚子樹那裡不是一塊泥地嗎?」
「是啊。」
抖落失敗,泥塊依舊頑固。
「濤哥連人帶車摔裡面了。」
「啊?」幾人異口同聲。
剛剛吳楠濤經過時只匆忙招呼一聲就去宿舍洗漱了,幾人看見他濕透,自然也沒多說。
此刻聽言,代瀾還是回頭望一眼,分明什麼背影也沒有了,無奈嘆氣,轉身去多功能室,打算拿盒抽紙。
老人們絲毫沒被外界雨水打擾,打牌下棋看電視,多得是解悶的辦法,沒有人非要冒雨回家,都好好待著,這是幸事。
她流連一眼,算是安心。
等出來時恰好聽見余漁著急,淅瀝雨聲將她的語句切成小塊:「……太暗了,打招……沒說,也沒發現不對勁啊,人沒事吧?」
「他自己說沒事,我就和司機一起把電動車拖到路邊了,等明天再去弄吧,很陷。」
心有靈犀般,代瀾望過來的瞬間與何子游眼神相撞,無需多餘言語,前者自然遞上紙巾盒,後者便順手接過。
「謝謝。」男人朝她一笑,柔軟紙巾擦過皮鞋,盡力帶走頑固污漬。
幾人又和何子游複述一遍上午的事,趁這功夫,高荔兜來代瀾身邊:「瀾,那我們待會兒是讓他們打電話找家裡人接走,還是我們去送?」
眼下吳楠濤回宿舍換洗衣服,能主持大局的依然只有代瀾一個,她思索再三,剛剛統計院外逗留人數近二十人……
暴雨時分原本就近夜幕降臨,黑壓壓的雲反倒跳過日落漸變至晚景,隔著雨簾翹望,不知何時才歇。
她琢磨一陣:「這樣吧,我們先去問他們二選一怎麼選,那個汽車也沒法坐這麼多人,統計一下再說。」
「行啊,那我去問。」從高荔背後突然伸了一隻手出來
揮揮,再然後冒出笑臉,余漁不知什麼時候蹲在高荔後面,更不知從何時起,四人也留意她倆的討論。
抖抖褂子上的碎雨珠子,女孩前跨一步接過代瀾的統計表,她剛進多功能室,高荔也示意自己同去。
見狀,宋汝然從挨著牆邊起來:「那我先回去換件衣服吧,感覺都快濕到最裡面的毛衣了。」
「去吧去吧。」代瀾輕聲。
剩下三人自然也沒閒著,還有滯留在多功能室以外教室的老人等待他們安排,便散了抓緊時間去幫忙。
最終經過老人們自行選擇,以及對天氣和路況的評估,共九位老人需要接送,剩下的老人則留院等待家人的到來。
可是,眼下要如何分配人員成了問題。
因為他們剛剛得知,吳楠濤摔下車時,小腿不小心蹭到路邊的破鐵皮,割出一道小口,於是節目組和他協商,決定帶他前往鎮上的醫院進行處理。
這意味著本就只有吳楠濤、高荔和何子游擁有駕照,這次驟然少了一員,還是能認路的大將……
九位老人,兩位司機,只有她能認出通往家的路,且除緊急情況外節目組不會幹涉任何事。
那種她已經倦怠的窒息感又一次襲來,代瀾只能躲在無人的側廊道,不停催促它快些繞行。
可它還是降臨。
密密麻麻爬上頭蓋骨,仿佛有巨石不斷墜落在她的後頸,雙肩,甚至在她的呼吸道里擁擠,扯著每一次呼吸。
只能以現實為鞭,在傷害中勒令觸覺和幻想的無限延伸暫時止步。
為何總是這樣呢?
總在面臨諸如此類的,明明是觸手可及的答案,可不知為何會放大成猛獸,忽然變得好渺小,一遍又一遍從心底湧出恐懼的浪,推她往懸崖而去。
背脊左側似乎被攻打,酸痛都匯聚在一處,如萌芽紮根般擴向四處,迫使代瀾蹲下,蜷在牆角無用地抵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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