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須去了。
班主任上午就通知了,下午會有一場臨時測驗,考不到90的統統留堂,什麼時候考到90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雖然李晝覺得,以自己的聰明才智,考個90分還不是輕輕鬆鬆。
但有人保佑,總比沒有好。
高從煦說自己剛來,還不熟悉環境,正好跟著她們去認認路。
三人便結伴同行,一起前往星君廟,路上順便買了文昌星君喜愛的祭品:蔥、扇、筆和塞了四枚硬幣的紅包。
剛走到星君廟門口,李晝就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輛載滿貨物的泥頭車朝著她們三人直衝了過來。
「小心!」
謝靈微一把推開了李晝,笨重的泥頭車卻也同時猛打方向,變換後依然直衝著李晝撞過去。
李晝心跳驟停,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身下的影子劇烈晃動,一條又一條扭曲的觸手不受控制地冒出。
謝靈微大聲說著什麼,她的聽力卻好像出了問題,和這個世界隔了一層幕布,聽不到,也聽不懂。
時間仿佛被人為拉長,短暫的一秒鐘變得無比漫長,無邊黑暗出現一瞬,又迅速消失,李晝茫然轉頭,眼前的場景像是一張正在褪色的水墨畫,風馳電掣的泥頭車迎面而來。
她會死嗎?
李晝隱約想起,她好像已經死了。
不對,死的不是她,是她的好朋友薛靜真……咦,那她是誰?
她不是薛靜真,她是……
就在li這個首字母即將出現在腦海中時,一道矯健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是新同桌高從煦。
她握著剛買的扇子,挽了個扇花,另一隻手摟住李晝的腰,帶著她旋身而起,腳不點地掠出數十米。
落葉擦過李晝臉頰,疾風揚起她的髮絲,痒痒的觸感讓她找到了些真實感,狂跳的心臟平復些許,腳下的陰影悄然收攏,雖然還有些猙獰,至少不再瘋狂擴大。
「轟!」
泥頭車衝進花壇,一頭撞在後頭的電線桿上,高壓線垂落,滋啦一聲爆出巨大的電火花,沒一會兒就點燃了整輛車。
藍天、白雲、綠樹、火光,所有鮮明的色彩回來了,李晝眨了眨眼,再次看到了真實的世界。
呸呸呸,怎麼能在心裡詛咒自己死,她可不會死。
有人急忙取來滅火器,對著泥頭車噴出白色泡沫,車身覆上一層雪白,火勢漸漸變小。
謝靈微衝到李晝面前,一把抱住了她:「靜真,還好你沒事,你不能再出事了,絕對不能。」
高從煦聽到這個「再」字,眉眼微動,剛想說什麼,卻忽然被蜂擁而上的同學淹沒。
「你會輕功?剛剛那是飛起來了吧?我的天啊。」
「方不方便透露下在哪學的?我就說武俠小說不是編的,世界上真的有功夫!」
「所以你是什麼隱世家族的傳人嗎?怪不得高三了還轉學,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任務?」
高從煦哭笑不得,一邊解釋,一邊穿過人群去看李晝和謝靈微,見謝靈微盯著李晝看了一會兒,拉起她,繞過泥頭車,沖向星君廟,忙說了聲:「下次再聊。」收起摺扇,擠出人群,跟了上去。
李晝跟著謝靈微邁進星君廟,看到了一身襴衫的高大神像,戴著幞頭,模樣俊俏,左手持筆,右手執書,風姿翩翩,氣宇軒昂。
神像下方寫了一行字:
【神文開化靈應文昌大帝】
「你聽到了嗎?」謝靈微的聲音還帶著劇烈奔跑後的喘息,卻一刻也不停地急切問道,「好像有人在念著什麼。」
李晝以為她是聽不清才問自己,側耳凝聽了片刻,還真有人在念書,聽聲音,似乎還是個孩子:「他們在念的是,『無思無慮始知道』……」
「還有呢?」
「無處無服始安道……」
「還有呢?」
李晝納悶地看了眼謝靈微,她怎麼一句都聽不清啊,李晝本來都不想繼續念了,見謝靈微眼裡滿是期待之色,只好包容她這一回:「無從無道始得道……」
「這是最後一句了啊。」
她說這話時,並沒有注意,隨著她的誦念,星君神像傳來一股無形的、玄而又玄的力量,這力量落在了她的身上,令她身下晃動的猙獰影子徹底安靜下來,完全拘束在人形里。
謝靈微握緊的拳頭這才鬆開了些,因為指甲掐得太過用力,幾滴鮮血從掌心滴落到地上。
大殿門口,疾步而來的高從煦腳步一頓,目光掠過這幾滴鮮血,若無其事移開。
謝靈微猛地轉頭,看到是她,鬆了口氣,接著想起剛才的事,抱歉地說:「我,我們急著來拜文昌星君,忘了跟你說一聲。」
「沒事。」高從煦微微一笑,遞出摺扇,「祭品還需要嗎?」
謝靈微看了眼星君神像,遲疑一瞬,李晝已經開開心心接過摺扇,帶著其他幾件祭品一起,走到了神像面前。
她剛準備拜下去,就聽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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