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這位金尊玉貴的殿下,竟然真的沒把自己的身份當回事。
比起所謂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更在乎的,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她說不會對妖魔袖手旁觀,便真的會不顧自身安危,在遇到妖魔的第一時間頂上去。
「殿下!」
小呂急切的呼喊聲拉回了聶洪的思緒,她抬起眼,瞳孔微擴,看到了一道比聲音更快的刀光。
這道刀光迅如閃電,剛猛至極,手起刀落,便將店小二帶著詭異微笑的頭顱砍了下來。
而在刀光一閃的短短須臾,皇長女高從煦手腕一轉,摺扇便如離弦之箭,向前一刺,堪堪刺中杜鵑鳥的染血尖嘴,潔白扇面輕輕一盪,接住了滴落的鮮血。
「滴答。」
鮮血在扇面飛快暈開,轉眼就把整把摺扇染成不祥的猩紅,高從煦眉頭微皺,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向後退了一步。
小呂與其他幾位文士都飛奔到她身旁,警惕地望著掉落在地上的杜鵑鳥屍體。
聶洪的紙帶略遲一步,這時才飛到李晝身旁,卻是剛好把摺扇接住。
「這血有問題。」她下意識提醒,「大家小心,暫時不要觸碰。」
她說完,想起皇長女後退的動作,公孫劍俠巋然不動的身形,忽然意識到,她習慣了做保護別人的人,卻沒想想,這一次,其他人都比她敏銳得多,根本不需要她提醒。
聶洪心中一陣赧然,耳根瞬間紅透,才低下頭,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便聽到公孫劍俠仿佛剛反應過來:「啊,多謝提醒。」
天啊,劍俠大人還是那麼面冷心熱,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故意表現得自己很愚鈍似的。
她還能不知道劍俠大人有多強嗎?她都能想到的事,大人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呢?
李晝差點就伸手去接扇子了,染血後的扇子紅得還挺好看,扇面上多了許多精美神秘的花紋,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能摸,看看總可以吧。
她走上前,低頭看向紙帶托起的紅色摺扇,端詳起了扇面上的神秘花紋,耳邊聽到一聲短暫的「無思無慮始知道」,腦中的想法被一種玄而又玄的道韻驅散了一瞬。
但這聲音轉瞬即逝,下一刻,李晝便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她眨了眨眼,在一陣刺耳的鬧鈴聲中,從床上坐起身。
她昨晚,好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夢醒前,好像有人大聲喊著「劍俠大人」「殿下」之類的話。
居然還是個穿越夢。
高中生李晝搖了搖頭,懷疑自己是小說看多了,看了眼床邊的鬧鈴,關掉鬧鐘,穿好衣服,在媽媽任應月的催促下衝進衛生間。
她坐在馬桶上,努力了好久,也沒能成功上好大號,她該吃點素了,按下沖水鍵,李晝愁眉苦臉地想。
任應月在衛生間門口說:「要不吃點火龍果吧,吃了就不便秘了。」
李晝刷著牙,本來想問火龍果在哪,話一出口,不知怎麼就變成了:「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吃火龍果了嗎?」
她吐掉泡沫,覺得媽媽連自己喜歡吃什麼都不記得,好傷心,背上書包,眼淚汪汪地跑出了家門。
任應月追到樓梯口:「那今晚帶你去吃烤羊腿、烤豬蹄、烤玉米、烤麵筋、烤土豆和花甲粉絲!」
都是她愛吃的!可也都是現在不能吃的。
李晝更難過了,她都便秘了,媽媽還要報這些她不能吃的,她決定,今天要叛逆一天,不再喊媽媽,而是喊老媽。
「老媽我去上學了,晚上回來再說!」
再不高興,話也不能說太死,要是晚上有胃口了,她還是願意吃燒烤的。
任應月扶著樓梯,死死盯著李晝越跑越遠的背影,面色凝重地回到房間,走到了一尊神像前。
這神像頭戴鳳冠,肩背間披一條飄逸帛巾,手執玉圭,腳踩萬頃波濤,站在蓮花之上。
臉上蒙了一層淡黃紗巾,視線被隔絕在紗巾之後,頭頂還有一行字:
【月宮黃華太陰皇君】
月亮與太陽並稱雙曜,可現在,尊號中的「素曜」二字消失了。
「星君……求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維持住這片記憶錨點……」任應月想起李晝滿臉的排斥,強忍著不安,向神像臉上的紗巾伸手,想把這層蒙蔽了星君視線的紗巾揭下來。
指尖碰到紗巾的一瞬間,一股巨力從紗巾上噴涌而出,轟然打在了任應月的身上。
她整個人倒飛出去,砰的一聲撞碎了臥室門,倒在了一堆木頭碎片中。
李晝踩著上課鈴走進了教室,好朋友謝靈微正在玩塔羅牌,神神叨叨地嘀咕著什麼,李晝正想問問她,能不能給她算算,什麼時候她才能正常拉屎。
班主任領著個俊眉修目、氣質特別的女生走了進來,在陡然響起的竊竊私語聲中,拍了拍手掌:「大家都來認識下,這是我們班今年的轉校生……高同學,你自我介紹下吧。」
「好的老師。」女生目光不經意掃過李晝,「大家好,我姓高,叫高從煦,大家可以叫我阿煦。」
第102章 李晝開始擔心自己回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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