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
玉福人都傻了,敵軍尚未退去,閣下就來收徒?
李晝看著玉福與元司馬等人神情,略一思索,補充一句:「犬夷王子努扎篤已死,帶來的犬夷大軍,全部被昌寧公主收下了。」
玉福:「……」
她算是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大喜大悲之下,受不住情緒衝擊,直接抽過去了。
壞消息,敵軍沒走。
好消息,敵軍成自己人了。
玉福撫了撫胸口,定下神來,若有所思地仰頭看了看天。
方才黑雲壓城,據駟州城中抓獲的犬夷人所說,那是天神摩訶迦羅即將降臨,再過一時三刻,駟州所有人都將成為天神祭品,沒有一個能逃脫。
這才過了多久,一刻鐘?半炷香?
黑雲已經全都散了,湛藍的天空重新顯露出來,那種令人惴惴不安、呼吸急促的恐怖氣息,也已經無影無蹤。
是誰出的手,還需要多問嗎?
玉福再次拜倒:「多謝宗主,救了駟州百姓。」
李晝靜靜望著玉福,見她沒有第一時間對拜師之事表態,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是,」玉福果然來了個轉折,小心翼翼地說,「小女生性駑鈍,恐怕,要辜負宗主期望了。」
李晝想了想說:「季蕤之所以渾渾噩噩,原因是缺了一魂,名曰爽靈。」
玉福一怔,下意識看了眼呆呆坐在車上的小女兒,心裡這才對薛宗主是得道高人的事有了實感。
蕤兒的事,自己分明沒和她說,她竟然也一清二楚。
「那薛宗主可知,如何召回這一魂?」
「她這一魂,落在城外龍溝村中。」李晝微笑說,「只要將季蕤身體帶去,那一魂感知到,自然就會歸位。」
玉福大喜,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現在就出發去龍溝村。
聽到薛宗主還說,要去舊酸棗巷接一家人,她連忙主動說:「馬車是現成的,就坐我家的車,一起去吧。」
說完,先是把元司馬趕下車,接著把他好不容易拾掇的一堆包袱卷,也都扔了下去。
元司馬好說歹說了半天,總算能一同前往,不必和包袱卷一起留在家中。
元司馬駕著車,瞥了眼騎著白犬,走在馬車旁的薛宗主,悄悄對車裡的玉福說:「宗主的狗,都能一口把你們娘兒幾個吞了,我在,好歹也有個照應。」
玉福說:「對,你先把宗主的神犬餵飽了,我們娘兒幾個,就不用擔心被吃了。」
元司馬:「……」
元司馬委屈地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玉福放下車簾,捏了捏季蕤圓嘟嘟的小臉蛋:「臭丫頭,叫你娘擔心這麼多年,等你那一魂歸位,老娘非叫你吃一記鐵砂掌不可。」
元大郎點頭:「娘可得用力點,這麼多年,光我們幾個挨揍,四妹都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厲害。」
元二娘、元三郎默默遠離了他,暗想,大哥永遠那麼像爹。
片刻後,馬車裡響起了一聲哀嚎。
季蕤還沒吃的鐵砂掌,先讓元大郎給吃上了。
……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往龍溝村方向走,出城前路過舊酸棗巷,去接秋芳聰兒和婆婆。
已經打聽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舊酸棗巷的鄰居們都不藏了,捧著自家的酸菜罈子、米酒罐子,爭先恐後地往馬車裡塞。
幾個頗為自信的,瞄了幾眼仙師大人,忽然嘿嘿哈哈地打起拳、舞起棒來。
宗主·李晝雖然秉承有教無類的觀點,卻沒有招更多人,一是還得去龍溝村,晚了黑無常走了就不好了,二是薜荔山才搭了個草台子,根本容不下太多人。
沒想到,我這麼有做老師的天賦,大家都爭著搶著來我的宗門。
宗主·李晝表面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早就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
輕輕一揮,謝絕了酸菜罈子、米酒罐子們,等秋芳聰兒和婆婆上了車,馬兒嘶鳴一聲,車輪轆轆碾過地面,壯大的隊伍繼續前進起來。
一行人來到城門口,遠遠便看到門口堵了好些人,還在打掃的戰場旁,眾多頭頂飛羽、身穿鱗片甲,左挎長刀、右佩箭袋的甲士,簇擁著一名面白無須、身穿緋衫、頭戴黑色幞頭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噴著唾沫,對著蔣刺史指指點點。
蔣刺史面色隱忍,卻也不敢回嘴。
看過很多電視劇,也見過蔣刺史、元司馬這類人士的李晝,一看到這名中年男子沒留鬍鬚,就機智地推斷出,他或許是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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