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各奔前程吧……
李晝自己都是個離不開娘的寶寶,哪能不懂聰兒的心情,她微微一笑,抬手一拂,便將聰兒扶起。
「好徒兒,為師只不過是想讓你知道修行不易,才考驗考驗你罷了。你有此決心,為師又怎麼忍心讓你母女分離呢?」
聰兒驀然怔住,難以置信的喜悅在腦中炸開,秋芳亦是呆呆地看著李晝,不敢去想仙師大人話中的意思。
李晝看向秋芳,直接問道:「你可願與聰兒一起,拜入我奪天宗門下?」
拜入門下……她竟然也能修行嗎?
她還以為,能隨著聰兒一起,在門中當個煮飯洗衣的婆子,便已是天大的恩賜。
秋芳真想一口答應下來,喉嚨里卻堵了什麼東西似的,哽咽著,怎麼也說不出話。
婆婆笑呵呵地替她說道:「她願意!」
好啊,這下她也就放心了,拖累秋芳這麼多年,她這把老骨頭也該……
「婆婆呢?」
李晝又問道。
婆婆眨了眨眼,實不相瞞,她剛剛心裡還偷偷笑話秋芳,還是年輕,經不住事。
輪到自己,她才知道,怎麼會有人這麼緊要的關頭,不知道說什麼。
李晝便耐心地又問了遍:「婆婆可願與聰兒、秋芳一起,拜入我奪天宗門下?」
「我都這麼老了……」
婆婆吃力地吐出幾個字。
李晝微笑說:「我與你們一家有緣,奪天宗收徒,不問出身,不問來歷,只講一個緣字。」
婆婆唇瓣顫抖,渾濁的眼角泛紅,許久沒能說出話。
這一回,輪到秋芳拉著她,和她一起向李晝磕頭了。
「掌門在上,請受弟子們一拜。」
秋芳不敢和聰兒一樣直接喊掌門師尊,她和婆婆都是普通人罷了,又沒有聰兒的資質,怎麼能得寸進尺呢?
秋芳的娘卻是緩過一開始的驚恐與羞愧後,心思活絡起來。
看這架勢,誰還猜不到這年輕女子身份?
必是一位了不得的仙師大人。
既然秋芳娘兒仨都能收得,她的兒子如何收不得?
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資質也必是差不多的!
想到這,老婦人精神抖擻地衝到李晝面前,也要磕頭求拜師。
李晝看了她一眼,在她說出「我兒」兩個字時,撫了撫腰間鸞刀,若有所思地說:「我每日要殺三名惡人,今日還沒殺滿。」
不光收徒,殺人呢,也是講緣分的。
李晝期待地望著老婦人。
老婦人閉上了嘴,面色抽搐起來。
李晝仿佛沒看到她臉色變化,和善問道:「你想說什麼?」
老婦人見她似乎並未動怒,猶猶豫豫,不知要不要賭一把,才張開口,其他眼力好些的黃家人,上前一步,連說幾聲「對不住」,拉起她,往巷子外逃去。
仙師大人的刀,只是瞟一眼就令人心尖兒發顫,怎麼敢對她提任何要求,真不要命了嗎?
黃家人逃得飛快,秋芳最後看了眼母親背影,垂下頭,忽然想起掌門的話。
放不放棄凡俗親緣,本是自身選擇,只要一心求道,並無妨礙。
但對她來說,確實是時候放下對父母兄弟最後一絲期望了。
家人與家人,終究是不同的……
她看了看對著黃家人背影呸呸呸的聰兒,又看了看滿屋子找束脩的婆婆,眼裡浮現出水光,臉上卻露出笑意。
李晝心裡琢磨著失策了,沒帶輛馬車來,凡人可不會遁術,難道她還得陪她們走去薜荔山?
那也太沒排面了。
好在,她看中的第二個徒兒,乃是馬鏞馬道錄認證過的天縱奇才元季蕤,而元季蕤是駟州司馬的女兒,家裡應該有馬車。
那就去元司馬家接上人,再借輛車好了。
然後去龍溝村,撿回季蕤丟失的一魂。
順便問問黑無常,有沒有鬼修功法。
滿腦子化緣的李晝,一點也沒有自己要啥啥沒有的羞愧,囑咐了秋芳聰兒婆婆幾句,便騎上白犬,前往了下一個天選徒兒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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