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風愁很懷疑:「我昨天看他也沒受傷,怎麼就病了?」
歸雪間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總感覺謊言要被戳穿了。
幸好別風愁的下一句話是:「他是很容易生病,吹點風也要咳嗽感冒。」
歸雪間鬆了口氣,臉又埋進枕頭裡了。
幾人開始商量正事。
昨日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十多個陣法大師安置在洞庭居士的房子裡,又連夜從相鄰的仙城找了丹修過來看病,這樣忙活了大半天,那邊才算消停,有空過來問他們準備什麼時候一同前往不碌宮。
隱瞞游疏狂的死訊是利大於弊,但還是有弊端的。
譬如現在的不碌宮還是井然有序,戒備森嚴,輕易不得進入。
不過一天時間沒聯繫上城主,庸城上上下下並不著急。
如果有人說游疏狂死了,他們反而覺得是天方夜譚。
嚴壁經在不碌宮待了一段時間,對庸城上下對游疏狂近乎狂熱的崇拜深有體會。
在不碌宮中,游疏狂的地位極高,下屬將他視作真仙。游疏狂不是不能死,但應該是在修仙界眾人圍堵之下,以一當千,死的轟轟烈烈,而不是悄無聲息地死在一個無名小輩手中。
於懷鶴在書院的名頭是很響亮,但到底才二十歲,和一群動輒幾百歲的修士相比,資歷太淺,魔界的經歷也不能說出來,剩下的那些拿到書院外就不太夠看了。
沒有人想到於懷鶴能殺了游疏狂。
夜長夢多,也不能拖太長時間,幾人約定今晚行動,嚴壁經提出要離開庸城,設宴辭別,招待眾人,歸雪間和於懷鶴可以渾水摸魚進來。
正事商量完了,歸雪間以為舍友們該離開了,沒料到別風愁的問題實在很多,又開口了。
只聽他問:「於懷鶴,你昨天受了傷,血流的像是快死了。我們本來還想等你恢復,怎麼現在就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歸雪間:「!」
這人不僅是神清氣爽……
歸雪間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明明沒人看到,還要演出事不關己的樣子。
別風愁又問:「你吃的什麼丹藥,這麼有效。」
於懷鶴沒有說話。
他一貫少言寡語,舍友們了解他的脾性,也沒放在心上。
孟留春近日努力修行弄雲仙人的傳承,也學會看面相了,忽然石破天驚道:「我看於懷鶴心情不錯,所以身體也好了。」
……就不能是洞虛期的修士恢復起來比較快麼?
歸雪間沒忍住在床上滾了一下,默默地捶床,默默地持續崩潰。
於懷鶴又沉默了,他偏過頭。
隔著幔帳,歸雪間感覺於懷鶴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隨意地「嗯」了一聲。
小魚眼睛很尖,發現歸雪間忽然動彈了,好像是醒了,好心想要探望自己的朋友,都游到床沿,卻被一隻手壓住了尾巴尖。
豈有此理!
小魚回過頭,想要咬人。但抓它的是於懷鶴,咬不到。
於懷鶴瞥了小魚一眼:「他還在睡。」
小魚:「嘶!」
它很倔強,越不讓看越要看。
於懷鶴道:「十壇桃花酒。」
小魚有些猶豫,還是想看歸雪間。
於懷鶴增加籌碼:「二十壇。」
在如此多的桃花酒面前,小魚敗下陣來,輕輕「嘶」了幾聲,和歸雪間說話。
歸雪間聽明白小魚的意思了,它說兩個人最多是吵架,於懷鶴又不會打他,所以就不打擾歸雪間休息了。
歸雪間:「……」
他默默地將被子拉高,遮住了臉,像是掩耳盜鈴。
終於,幾人起身離開,外面的聲音都消失了,房間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於懷鶴推開幔帳,掀起被子,將未著寸縷的歸雪間抱了起來:「都走了,別蒙著了。」
歸雪間想到方才種種,惡從膽邊生,勾著於懷鶴的脖頸,咬住了這個人的嘴唇。
他沒什麼力氣,咬的又輕,不可能破皮,只在於懷鶴的薄唇上留下一道牙印。
……還沒昨天在這人肩膀上留下的痕跡深。
於懷鶴並不在意,半垂著眼,舔了下歸雪間咬過的地方,淡淡道:「下次可以咬重點,又不疼。」
第122章 身殘志堅
舍友們都走了,房間裡重歸安靜。
於懷鶴又脫了衣服,回到了床上,抱起歸雪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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