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都有築基期修為,抓住一個落單的普通人易如反掌。
那人受到驚嚇,本能地想要逃跑,卻已經不能動彈了。
一抬頭,看到面前三個人的模樣,估計認出來他們本該是今晚的祭品。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要不是被壓著,這人可能要磕頭求饒了。
歸雪間低著頭,輕聲道:「小點聲。」
梅衡就沒那麼客氣了,直接拔出劍,威脅道:「說,萬里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人顫顫巍巍道:「七年前,村子被樹林圍住,走不出去,又發生了一場大饑荒,餓死了上百人。然後村長說樹仙來了,只要按時獻上祭品,就會拯救我們於水火之中。」
「村子裡也有不信的人,被當做祭品,獻給樹仙了。」
已經過了七年,能在村子裡活下來的人都是不得不信的。
歸雪間問:「那你信嗎?」
前面鑼鼓喧天,打仗似的,這人在後面偷懶,顯然不是像大娘那樣對樹仙有著堅定不移的痴迷。
「我?」那人形容狼狽,鬍子拉碴,「我不是很信這個樹仙。如果真的是神仙,怎麼會在餓死上百個人後再顯靈?如果他來的再早一點,再快一點,我……」
他頹唐地垂著頭,說不出話來了。
的確,因為那場饑荒本就是為了讓整個村子的人都陷入絕望,再給予他們希望,讓被樹林圈住的村人不得不信的手段。
歸雪間輕輕嘆氣,覺得魔族真是害人不淺,又問:「那你見過樹仙嗎?」
那人思考了一會兒,說:「每次獻上祭品,村長都會上報祭酒,領著有功勞的人去叩見樹仙,還可以向樹仙祈求心愿。我對這些不上心,只去過一起……」
梅衡心急如焚,而且歸雪間也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他惡狠狠道:「那樹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我、我看不清,只覺得眼前金光燦燦,真是神仙般的樣貌,我去磕頭的時候,差點就真的信了。」
歸雪間想,可能是什麼低級的幻術,用來糊弄普通人足矣。
他蹲下身,問:「那你是怎麼去的?」
「路上都是蒙著眼睛的,除了腳下的路什麼也看不清,我只記得,樹仙好像待在地下,他是真的有仙術的……」
梅衡怒道:「什麼仙術?邪術才對。」
這人只是一個普通人,連樹仙都只見過一次,與大娘,村長之類的完全不能相比,也問不出什麼了。
歸雪間思忖著,除了樹仙,那個所謂祭酒似乎在整個萬里村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連那個村長,也是直接和祭酒交流。
而為了防止這人再回去通風報信,寧懷施了個法術,將人弄暈了。
他和梅衡商量道:「說是在地下,我們要不要去那什麼村長家看看,應該有地道吧。」
「可能不用那麼麻煩。」
兩人回過頭,見歸雪間往一旁的井裡丟了塊石子。
他們聽出來了,井是乾涸的。
梅衡先跳下去,向兩人確定下面有路。
鑑於之前歸雪間跳個二樓都差點出現意外,寧懷好心地打算幫忙。
但歸雪間不習慣與陌生人有接觸,禮貌地拒絕了。
——準確來說,是除了於懷鶴之外的人,歸雪間覺得都不行。他被別風愁背過,但也是對方化作原形,成了一隻白狼的時候。
而這個井有幾丈深,又很狹窄,他不能跳。
歸雪間很有自知之明。
他想了想,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個法器——模樣像是一片漂浮著的花瓣,看起來很好看,名字也好聽,叫做落英繽紛。
寧懷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只在飛雲宗收徒大典上見自己師父用過,為了裝作高深莫測,吸引有天賦的徒弟來選自己。
落英繽紛是能從高處降落的法器。而修仙之人,修為一旦到了金丹,連幾十丈的高度都不再畏懼,更談不上藉助法器。而煉器師將東西煉製出來,是為了賣出去,所以不可能只是讓人平平無奇的落地。
比如絕大多數修士的功法施展出來其實並不是很美觀,至少也傳說中的仙人相差甚遠。
所以落英繽紛會營造出仙人下凡的姿態,周身環繞著雲霧,仙氣裊裊,有些更高級的還配有鮮花靈草,或是靈獸幻象,很能唬人。
這樣的非必需品,價格自然也頗為昂貴。
而像歸雪間這樣,只因為要跳個井就拿出來用,實屬罕見。
寧懷的眼神都有些迷茫了,他真的有點信於懷鶴口中所言,歸雪間體弱多病,身體虛弱,所以一舉一動,一飲一食都得格外小心了。
歸雪間不知道寧懷一瞬間考慮了那麼多,這些東西是於懷鶴塞過來的,說是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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