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了抖,像是感同身受,又慶幸自己剛才沒吃那些飯菜了。
於懷鶴聲音放得很輕:「我出去看看那個村長,應該能查出什麼。」
歸雪間知道這人又開始擔心,似乎是想把自己一起帶走。
如果是往常,一起去也沒什麼,但放著屋子裡昏睡的幾個人,歸雪間覺得作為書院的學生,還是要付點責任,保護道友們的安全。
他的臉還是有點熱,含混道:「我又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
於懷鶴:「嗯。」
可還是沒有放棄打算。
歸雪間還是被於懷鶴抱著,他的額頭抵在這人的下巴上,手指抓著對方的肩膀,微微蹙眉:「你不是說我很厲害了,又不想承認了?」
「有點。」
房間裡是一片純粹的黑暗,歸雪間仰著頭,靠得很近,才看到於懷鶴眉眼間一閃而過的笑意。
歸雪間:「?」
恍惚間,一點莫名的情緒在歸雪間心頭翻湧,或許於懷鶴知道這裡的魔物不很厲害,還是會擔心,還是想和自己一起。
而自己也是。
歸雪間稍稍往後退了一點,但再退也退不到哪裡去,他和這人對視著,嗓音軟綿綿的:「你小心點,快去快回,我等你。」
於懷鶴終於願意鬆開歸雪間了:「等我回來。」
話音剛落,飄忽而迅速地離開了。
歸雪間若有所失,大腿內側似乎還殘餘著另一個人的體溫。
然後,房間裡傳來一聲咳嗽。
歸雪間悚然一驚。
他整個人僵了一下,骨頭像是缺少潤滑,很慢地扭過頭,循聲望去:「你……你是醒著的?」
語氣里很難以置信。
周素衣從昏迷中醒來後,知道著了道,牢牢記著師父的囑託,遇事不能驚慌,要靜觀其變,觀著觀著,就聽到於懷鶴和歸雪間在說話。
她有點尷尬:「不好意思,我吃的少,所以醒的也快。」
歸雪間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安慰自己,其實和於懷鶴之間好像也沒做什麼,燈都熄滅了,也看不到,只是略說了幾句話,何況周素衣也以為他們是未婚夫夫。
……沒什麼的。歸雪間想。
周素衣又道:「歸雪間,你和未婚夫之間的感情真好!我就沒看到梅師兄和羅師姐抱在一塊!」
忘了,修仙之人大多能夠夜視。
歸雪間感覺自己的臉燙的都要冒煙了,急需降溫。
但於懷鶴不在身邊。
不對,即使於懷鶴在,也不能用來降溫。
因為還有別人在。
歸雪間的大腦一片混亂,好一會兒,他慢吞吞地說:「……哦。」
又過了一刻鐘,剩下的三個人也都醒了過來,他們知道自己睡得太熟太沉,很不正常,從周素衣口中知道是於懷鶴和歸雪間用丹藥給他們解了毒。
緊急關頭,只能先簡單道一句謝。
寧懷牢牢握著劍,警惕道:「於道友人呢?」
歸雪間壓低嗓音道:「他出去了。」
寧懷有些著急:「怎麼不等我醒?這個村子危險重重,一起去也好有個伴。」
於懷鶴在他們眼中修為也不高,一個人出去太過危險,寧懷並不贊同。
歸雪間說:「他獨自出去,不會驚動別人。」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些許聲響。
這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幾人貼近窗戶,掀起窗簾一角,看向窗外。
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黑暗中,他們只能看到一個人接一個人地來到這棟樓下,將這裡團團圍住。
除了歸雪間之外,幾人緊張到了極點,已經手握武器,覺得到了不得不動手的地步。
下一瞬,所有的燈籠都點燃了,發出蒼白的光亮,門外聚集了十人,數十人,上百人,燈光將他們的臉色映襯得極為可怖,他們眼中迸發著一種狂熱,一個人說:「為樹仙獻上祭品。」
無數個人低聲重複,聲音匯聚在一起,像是某種咒術:「為樹仙獻上祭品。」
歸雪間輕輕嘆氣,果然是將他們當成祭品了。
嘈雜的聲音中,大娘的聲音再次響起:「村長帶回了祭酒的意思,說這批祭品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樹仙很喜歡,會滿足大家更多的願望。」
活著的祭品總比死了的好?歸雪間想,應該是這個原因,所以才沒有一進村就動手,而且萬里村來這一套也很熟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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