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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夏日格外悶熱,趙莊生挨著兩處火源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

李寶福從蠶房餵完蠶出來,見趙莊生渾身跟水裡撈出來似的,忙給他倒了碗魚腥草水,繼而推開他,自己繅絲。

手腳不停轉動,那絲線便匯聚在大關車上。

「莊生!莊生小子在家嗎?」

院門被拍的啪啪響,李寶福聽出這是村里李老三爺的聲音,停下繅絲,擦著汗去開了門,說:「三爺,怎麼了?他在。」

李三爺鬍子花白,面色焦急地說:「幸好啊!楊二他媳婦兒突然難產生不下來,得去鄰村趙那大夫和穩婆那裡看看,牛不在,勞煩莊生去幫一下。」

尚書村有穩婆,但專看婦人生產的大夫只有鄰村有,這一去就是小半時辰,路上一人拉車跑不快,為此有誰家媳婦兒難產都是找人拉著去。

「好。」趙莊生擦去汗拍了拍李寶福肩,帶上草帽跟李三爺離開。

趙莊生這一去,是到入夜時分才回來。

李寶福怕他餓,燒火煮了碗面,面底臥了兩個雞蛋和幾隻水盆里剩下的蝦。

廚房裡,豆大燭火搖曳著,李寶福仍在績麻,問:「楊二嫂怎麼樣?」

趙莊生呼嚕著面,答道:「沒事,生了個女兒。」

李寶福點點頭,見趙莊生肩上皮肉被粗繩勒破而往外翻的可怖樣子,有些心疼這都是近段日子,趙莊生拉犁、耙勒傷的,他取來止血生痂的藥膏,給趙莊生擦上。

村里人多是族親宗伯,有什麼事都互幫互助,誰家有什麼力氣活都喜歡找趙莊生干。

他幹活最是賣力,話還不多,做什麼都仔細得很,就連割稻子都比別人快上十幾步路,那稻子割好又能整齊地碼在田裡,若是有力氣他還能幫著脫了。有時見村里年齡大的叔婆做活,趙莊生不要錢也上去幫忙。

故此在為人做活這方面,村里人對他沒話說,但因外來人身份和李寶福時不時的三病五痛,有幾位宗伯害怕這沉默寡言的趙莊生對無父無母的李寶福不好。

上好藥,趙莊生把剝好的蝦餵給李寶福,說:「楊二給了三十文,說是辛苦我拉著去。」

蝦肉彈牙,李寶福笑著說:「楊二哥人好,正月時還送了我們家一籃筍。下午我聽李嬸說他女兒洗三時正好他妹妹出嫁,我們可得趕點重禮,送點補身的東西才行。」

村里人靠著山也吃山,楊二送李寶福筍,李寶福當時也回了他滿滿一籃子蘿蔔。

第13章

楊二女兒洗三時,尚書村都沉浸在穀粒脫殼裡。

脫殼得先用土礱碾磨把殼與穀粒分離,而後用風車扇去谷中的糠秕,用團篩篩去糠,再倒入土礱加工,最後才能倒入臼里進行舂。

這土礱不常用,多是幾家共用一個,而風車則因要吹油菜、小麥、蠶沙、穀粒等,故此是家家都有。

李寶福和李嬸及其他兩家共用一個土礱,土礱平日放在李嬸屋後的雜房,到得用時,便挪出來。

榕樹下,李嬸和兒女們篩著才磨好的穀粒,一旁的風車邊是另戶人家正在扇糠秕。

趙莊生旋拉土礱木桿,李寶福則在磨口下掃掉下來的穀粒。

李嬸笑道:「多子他媽,等會兒你去趕楊二家的酒,給多少錢?」

多子他媽答道:「二十文加二十個蛋,我家老三去年成婚她不是也來了嘛,得回禮。」

李嬸唏噓道:「這麼多。」繼而又說:「那你家幾個人去?」

多子他媽說道:「這不得一家子都去?不然我回家孩子們鬧。」

這村里酒席吃得好,喜慶事往往都是一人封錢全家去。

李嬸看著掃穀粒的李寶福,打趣道:「那寶福可虧了,你家才兩個人。」

李寶福直起腰,笑道:「哪兒有!我家還養著了只貓呢,它得吃魚。」

眾人被逗得發笑,夏陽碎影,豐年好收。

今日脫穀粒的多,李寶福和趙莊生就沒脫多少谷。

一人背著一筐米回到院裡,用風車扇去糠秕,想著等午後再去土礱磨一下,就能舂出精細光滑的米了。

風車停止轉動時,兩人提上十五枚雞蛋、一隻雞,封了十文錢去楊二家吃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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