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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舒掐著薛懷躍的肌肉,笑笑沒說話。

其實她在蕪湖生長的十八年,一直都挺活潑開朗的,同學們都喜歡她,闊別多年後老同學們帶著她一起玩鬧,每個人毫不吝嗇地釋放著善意,她在蕪湖拍了很多開懷大笑沒有保持商業假笑的照片。

可能中國式家庭,就是相互的,父母不了解子女,子女也不了解父母,雙向辜負。

薛懷躍含笑望了凌舒一眼,講:

「阿舒挺活潑可愛的,是個特別好的姑娘。」

凌舒低頭夾菜,眼睛一熱。

蘇妤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不讓薛懷躍的話落地上:

「啊是嗎,這孩子在家裡可不愛說話了,哎呦,經常讓她媽媽我跟在後面猜心思,我哪能事事猜那麼准啊。」

蘇妤說著,不由自主地提起缺席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女兒:

「蘇蘇話就多一點,開朗一點,藏不住心事,嘰嘰喳喳地逗樂。」

凌舒抬起眼皮,扭頭盯了蘇妤一秒。

話提到凌蘇蘇那兒了,蘇妤忍不住多操心了兩句:

「也不知道蘇蘇最近在忙什麼哦,家也不回,問就是在和朋友旅遊,在哪個國家啊?安不安全?讓人操心地要死。」

凌舒擰眉接茬講:

「你自己不是說了嗎她在外面旅遊。」

這麼生硬的話一出來,場面冷掉了。

餐桌上鴉雀無聲。

蘇妤尷尬得不知道再說什麼好,自顧自找補了一句:

「蘇蘇這個時候吃飯了沒有啊,哎呀,一點不會照顧自己。」

凌舒平時有什麼情緒更傾向於默默憋著消化,好多個日日夜夜都是這麼過來的,理應習慣才對。

可能是和薛懷躍相處久了,發現她自己也是個有情緒有喜怒哀樂的一個人,不是個木頭;也可能是在蕪湖野久了,心野了,凌舒今天,在凌家的餐桌上,就特別有表達欲。

凌舒笑著再問了一句:

「難道凌蘇蘇她還會把自己餓死嗎?」

場面更加難看。

氣氛驟然降至了冰點。

她很想學凌蘇蘇那種春風和煦地陰陽怪氣別人的本事,實際話里有著掩不住的怨懟,笑里的刀藏不住一點兒。

聽起來就像她是在一句接一句地頂撞蘇妤。

薛懷躍握緊了她的手,松一下緊一下的使勁,怕她難受。

凌新旬摔了筷子,拉下來一張臉:

「凌舒,你覺得找到了個好人家了,就可以對你媽媽不尊重了是嗎?跟你媽媽道歉。」

凌舒憋了一眼眶的眼淚,不想說話,也不能說。

薛懷躍與凌舒十指相扣,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熱源,道:

「是,是我們小輩的錯,我和阿舒今天惹兩位長輩不高興了。」

四兩撥千斤地把凌新旬壓下來的大鍋甩掉。

凌舒的親生父母教育子女,他沒有道理干涉,但要擔罵名,他絕不獨善其身。

薛懷躍一天沒跟凌舒正式領證,便一天還不能算是凌家板上釘釘的女婿,凌新旬對薛懷躍還是忌憚三分,不會真順著台階講他們綁一塊兒罵了,喝了口茶,咽下了指點欲。

薛懷躍從口袋中拿出了兩方蘇繡帕子,一方雙手遞給蘇妤,一方拈起一角憐愛地去吸凌舒眼睫上的淚珠。

薛懷躍還笑道:

「一直備在身邊,還真派上用場了。不過阿舒,這是我第一次正式上門拜見,你得給我好臉色的,你對我不好,想來阿姨也不願意。」

說話有人幫腔解圍竟是這般滋味。

凌舒怔愣得一時無言。

薛懷躍備了其他的見面禮,兩方帕子算不得什麼,蘇妤是識貨的,一見其上細膩如生的雙面繡法,便知是進展館的陳列櫃也是夠的。

大女兒不怎麼知心合意,女婿的周到沒有話講,蘇妤動了動僵硬的臉,轉憂為喜:

「是啊,誰欺負我們家的女婿,我都第一個不同意。」

席間凌新旬問起男方父母的事,薛懷躍說他父母在廣東老家,授業恩師許先生在北京待他如子,挑了合適的日子他先帶凌舒與老人家見上一見,再邀雙方父母定下大日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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