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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新旬點點頭,認為他這番安排沒有不妥。

凌舒是知道薛懷躍口中的恩師就是許老爺子,她以前打過兩回照面,是頂頂嚴厲莊嚴的人,還拉住她說過道理,問她在哪裡讀的什麼書,大好青春的為何不以學業事業為重……衛光解釋過,他師父性格就這樣,人很好沒惡意,凌舒仍是好一段時間一想起這許老爺子就想立正站好。

這下,要同薛懷躍一塊兒拜見他……

凌舒一犯難就沒胃口,暫擱了筷子,薛懷躍見狀,盛了碗好吞咽的湯,讓她胃裡有東西暖暖。

一頓飯,在薛懷躍的力挽狂瀾下沒出岔子,飯後,凌新旬開始擺了准老丈人的譜,邀薛懷躍去茶室聊一些男人間的話題。

尋常人家女兒出嫁前,老丈人怕女兒未來過得不好,對女婿總會有一些交代的。但凌舒想不出凌新旬能對薛懷躍交代出個什麼來,她和凌新旬的熟悉程度甚至可以說非常一般,每月給零花錢從不晚點,是她了解到的父親的最大的特點。

凌新旬估計對她亦所知不多,跟薛懷躍就面對面坐著尬聊嗎?

凌新旬和蘇妤相比,凌舒更在乎蘇妤。就像養父養母間她也只在乎養母的態度一樣。媽媽,和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同。

凌舒陪著蘇妤在二樓主臥延申出去的大露台上侍花弄草,還沒開春,一盆盆光禿禿的綠杆子,凌舒看不出樂趣,在露台上的躺椅上歪著曬曬太陽。

蘇妤拿了把秀氣的小剪刀,剪來剪去剪著空氣,還頗為自得。

看向凌舒,又咋咋呼呼地感嘆道:

「小舒,你怎麼就不像我呢?」

蘇妤也是富家小姐出身,出嫁前父親疼,出嫁後丈夫疼,一輩子過得如同漢代書畫中衣帶飄揚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懂吃喝,知享樂,偏生了個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淡人。母女倆性子就不投。

凌舒淡淡回答:

「長得像啊。」

蘇妤沒話說。

確實,從長相來說,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個活脫脫的小蘇妤,區別僅是眉眼間的氣質不是溫和討好的,有看誰不爽提刀就上的倔強勁。

以前,蘇妤將之歸結為,凌舒被小地方的鄉野人家養了十八年從骨子裡帶壞了大家閨秀氣,真當凌舒要出嫁,蘇妤怎麼打量她心裡都是好的。

蘇妤感性勁上來,在躺椅旁的凳子上握住了凌舒的兩隻手,血脈相連的母女兩個人,竟是連手型和血管的脈絡也是相像的。

蘇妤開玩笑說:

「你要是再丟了一次,光露出一雙手,媽媽都是能把你找回來的。」

凌舒帶著濃重的鼻音叫「媽媽」。

她覺得凌蘇蘇在凌家過得千般萬般好,好像也不是,凌蘇蘇背地裡狠心狠到在臉上千刀萬剮,用最殘酷的方式為爭奪父母的愛創造資本。

那凌舒她呢?便是一定不能在這樣的環境中過得好嗎?她可以對獅子大開口勒索的養父母泰然處之,有什麼理由,要把親生的母親讓出去。

蘇妤說她在呢。

凌舒直起上半身,把頭埋進她的懷中,雙臂緊緊地箍住蘇妤的腰。媽媽身上有清淺的說不出來的媽媽味,與陽光媲美。

凌舒原本想問的是「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會對凌蘇蘇說擔心我的話嗎」,在蘇妤抬起手一下一下輕拍她背部的時刻,她好像可以從有些障礙裡面邁步走出來。

凌舒問:「媽媽你會捨不得我嗎?」

「笨蛋小舒,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那要是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那我上去就干他!」

凌舒想提醒蘇妤,她的人設是如詩如畫的仙女,端莊從容的大家閨秀,怎麼能這麼粗魯,卻被笑著流出來的眼淚堵塞住了要講的話。蘇妤意識到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了什麼後也後知後覺地釋懷——

薔薇的

花種不管埋在哪片土地里,仍然會開出薔薇,即便光照、雨水、土壤會給一點磨鍊。

凌新旬拉著薛懷躍不知說些什麼,硬生生消磨了整個下午,薛懷躍出來告辭後還神神秘秘的,凌舒再怎麼追問都不肯透露內容。

凌舒裝生氣被識破了。

真生氣,還真生不起來,看到薛懷躍眼睛圓溜溜的又忠誠,凌舒硬不下去心。

回北京後,凌舒也有要處理的工作。長假請的時間太長了,可能身體狀態還處理休假期,腦子總迷迷糊糊地轉不過來彎,凌舒羞愧難當,想著乾脆辭職算了,不給職場中的眾同事添麻煩。

白雨瀾按著不肯放人:

「凌舒同學,你要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啊,這世界就是一個巨型草台班子,你覺得你工作能力退化了,那我下一個招的人還遠不如你呢!這年頭招人是真不好招!」

凌舒還是對目前的狀態不滿意。

白雨瀾用了激將法:「呦,是不是想多抽出點時間陪未婚夫了啊?我們小舒真的是太體貼賢惠了。」

凌舒果然中計:「我才沒有。」

賢惠在這個年代是罵人的。

雖然他們在熱戀期,每周一點點見面的時間要靠硬擠,凌舒經常懷念在蕪湖時同一個屋檐底下生活的日子,薛懷躍工作起來等於是把公司當家,凌舒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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