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睡一會兒,現在時間還很早。」
才剛剛八點,程訴的生物鐘把她叫醒了。
程訴搖頭,她這樣在祁知禮懷裡根本睡不著,而且感覺身上不太舒服。
「我想洗個澡。」
「那我抱你去浴室。」
程訴想拒絕,可祁知禮卻已經把她抱進浴室,抵在洗手台上。
「我也想洗個澡,程訴,要不我們一起洗吧。」
「什……什麼?」
她沒想到祁知禮能直接在她面前這樣說,他臉上一幅「早就看過了一起洗個澡又怎麼了」的表情。
「那你在這裡洗吧,我待會兒再洗。」
此刻程訴的臉比昨晚醉酒時還紅,面對祁知禮的調戲,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一點害羞,特別是在溫存過後的清晨。
她推開祁知禮,想出去。
「逗你的,你洗吧,有問題叫我,我在外面。」
將人推回洗手台,親了她一口才捨得放手離開。
「哎等等!」
程訴抓住祁知禮睡衣領口的邊緣,他胸口那截敞開露在外面,祁知禮看向程訴抓他的手的眼神意味不明。
「你真想和我一起洗?」
「不是,我是想讓你幫我拿件衣服。」
程訴不習慣她現在身上這件襯衫的材質,而且雖然這衣服挺大能遮住她,但太容易走光了,她待會兒總沒辦法穿這件回家吧。
「我家裡沒有女士的衣服。」
而且昨天程訴那件睡袍好像也被祁知禮扯壞了。
「那怎麼辦?」
她不能一直穿這身,一直待在祁知禮家吧。
「你家密碼多少?」
祁知禮忽然問,程訴疑惑得很,一時呆住沒回答。
「我去樓上幫你拿件衣服,你總得告訴我密碼多少吧。」
程訴原本想要不要叫人送件衣服過來,但叫人送衣服哪有去樓上直接拿下來快,而且要是送女士衣服到祁知禮家裡,很難不讓人誤會吧。
他們現在這種尷尬的關係還是別讓人發現比較好吧,這樣看祁知禮的提議再好不過了。
「密碼是……零六二零。」
「零六二零?」
「你用我的生日做密碼?」
祁知禮聽到這串數字折返回來,將程訴抱到洗手台上坐著,湊近問她。
「你對我早有圖謀?」
他臉上的笑容開心得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不是!」
程訴受不了這樣呼吸交纏的距離,一邊推他,一邊強烈否認。
她的密碼湊巧是祁知禮的生日沒錯,而且不止房門,她的手機,銀行卡,以及其他所有,都是這串密碼。
而談及這串密碼於程訴的意義,卻不是因為這是祁知禮的生日,這個日子是程訴第一次落地英國那天。
去英國讀書,告別了自己深耕十二年的數學領域,開啟了人生新階段,想和過去種種做個告別吧,這樣的意義很特別,所以她用這串密碼很多年了。
「和你沒關係,你別亂猜了。」
祁知禮看起來好像不太信程訴的狡辯,不相信只是單純巧合,掛著一幅「我懂,你就是不願意承認」的神色,轉身去了樓上。
他這個想法也許是有點自戀,他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程訴是不是也很早就喜歡他。
從來沒有一個人要祁知禮去找理由來證明她的喜歡,程訴是例外,她更是他人生中許多的例外。
熱水淋在程訴身體上,她才從昨晚的餘韻中緩過神。
浴室有一扇小窗用來通風,透過磨砂玻璃能看見今日天氣似乎有點陰霾。
京城空氣品質不好,程訴上大學時就深有體會,春秋的花粉和塵埃讓有鼻炎的明月每次出門都要戴上口罩,程訴偶爾也不習慣,咽喉發炎的頻率急速升高。
又是這樣的秋天,霾色太重,程訴的心情似乎也受影響,極致的歡愉過後,總會開始復盤一些被忽略的問題。
比如,從此以後,她和祁知禮到底算什麼?
程訴不敢妄下論斷,祁知禮也沒有明說,大概繼續不清不楚?但好像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遲遲沒有聽到祁知禮回來的聲音,程訴只好裹著浴巾,出了浴室。
手機有新信息進來的提示音,程訴去翻開查看,是Lovien的反饋文件,這一季畫展已經結束,Ivor的作品又突破更高價。
程訴看了一眼就退出,這個藝術家雖然是她簽下來的,但最近幾年很多事情都不經她手了,更吸引她目光的是,郵箱裡的新郵件。
已經兩月不見蹤影凌淑慎昨晚給她發了一封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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