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首時額發掃過她鼻樑,喉間溢出的喘息亦帶著血腥味,握著她肩頭的手掌繃出青筋,未在縵衣上留下半分褶皺,卻留下了男人斑駁的血跡。
月光漫過窗欞,男人忽然鬆手後退,在散亂的經文中單膝跪地,「阿梨,我要娶你。」
趙三郎踉蹌起身,轉身撞開山門,夜風灌入禪房,吹散他最後那句「對不起。」
庵外老槐簌簌作響,庵後寒潭映著冷月。
趙三郎縱身躍入水中,潭中枯荷殘梗歪斜著,划過男人精壯的胸膛。
趙三郎閉目沉入水底,黑色衣袂如墨蓮在水下綻開。
子夜時分,趙三郎破水而出,唇色青白,水珠順著下頜滾落胸膛,裂開的箭傷泡得發白,男人眼底血絲未褪,眼神卻已清明。
「阿梨,」暗啞的聲線混著水聲,「你比春/藥更毒……」
原本趙老夫人只是在參湯中添加少許催情之物,但是在二夫人的推波助瀾下,催/情/藥悄無聲息的換成了萬蟻噬心的春/藥。
趙三郎不是忍不了,曾經父親特意找來苗疆秘藥,比之不知強上千百倍,男人心知,今夜所為不過是他心底的妄念作祟。
枯葉跌落潭面,殘月水中蕩漾。
渾身濕透的趙三郎,在寒夜中慢慢獨行,體內翻湧的熱浪已被拋諸腦後,再影響不了男人分毫。
男人身後的青石上,幾滴未乾的水漬混著淡淡血色,像被人遺落在雪地里的紅梅。
眼看男人走遠,阿梨才從樹後走出,青灰色縵衣被夜風吹著緊貼身形。
望著男人繃緊的脊背,失魂落魄的踉蹌,阿梨緩緩跪坐在青石,指尖陷入掌心,卻猶然不覺疼痛。
夜色中,梅塢苑外站著一人,待看清來人,趙三郎眸底聚起風暴。
「三弟早說,我便讓與你又如何?」趙北煊笑得揶揄,挑眉問道,「此去得手了?滋味如何?」
第80章 望門新寡11「我早就該瘋。
忽有劍氣破空而來,趙北煊只覺眼前一花,頸側劃出血線。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忽明忽暗的宮燈隱約透出男人繃緊的下頜線,「二哥日後務必尊重。」
當著兄長的面,趙三郎一點點擦淨佩劍上殘留的血跡。
男人擦身而過,留下不可置信的趙北煊愣在原地。
初冬的晨間有些許微霜,正房裡,等了半宿的趙老夫人指尖狠狠掐著太師扶手。
「我問你,昨夜你跑去哪了?」
「母親。」趙三郎忽然抬眼,目光沉靜,「既然您這麼問,想必已經都知道了。」
趙老夫人抓起案頭的《女戒》,氣急擲向堂下跪著的人,泛黃的書頁嘩啦啦散落滿地。
「孽障……孽障……我看你是昏了頭,不過一個寡婦。」
趙老夫人嗓音陡然尖利,「下月初一是好日子,我會給你求娶兵部侍郎家的嫡女,好在之前……」
「母親!」趙三郎跪在祖宗牌位前,直視老夫人的逼視,「兒子要娶宋氏。」
石破天驚的話,驚的趙老夫人後半句噎在喉間。
「女子貞節如松柏,碰了便要娶,這是您從小就教會兒子的。」
「所以你就夜夜去松下去當看門犬?」
趙老夫人手中鳩杖砸在他後背,喘著粗氣,「她是你大哥的未亡人,既然失了貞潔,那條賤命就該沉塘,還想進我趙家門,除非我死!」
「是兒子強迫的她,有罪的是我。」趙三郎背脊挺的筆直,目光灼灼望向趙老夫人,「懇請母親開祠堂責罰於我。」
「混帳東西!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孝道都不要了?」
趙老夫人扶著紫檀桌案的手青筋暴起,氣得渾身哆嗦,「明日我便開祠堂,將那個禍水沉塘!」
「您若動她,便先將我逐出趙家。」趙三郎緩緩起身。
看著兒子逆光的背影跨過門檻,趙老夫人踉蹌著跌坐在太師椅中。
庵堂晨中驀然敲響,趙三郎在後殿尋了一圈,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
辰時二刻,趙三郎叩響後院禪門,屋內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為何避我?」男人聲音沙啞。
「弟子一心向佛,已懇請師太慈悲,允我剃度出家,常伴青燈古佛,以贖前塵罪孽。」
阿梨身著素色布衫,髮絲整齊的束於腦後,面色清麗而沉靜,虔誠地跪拜在蒲團上。
禪房的空氣驟然凝固,趙三郎驀地奪去阿梨手中的佛珠。
「阿梨!」低吼的嗓音裡帶著一絲痛楚,佛珠在男人手中崩斷。<="<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