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這次錯得厲害,他自己也知道錯了。」
岑璋懶得理,克制著自己才沒掛電話。
他是內行人,一聽「ICO」就能明白所有事。金融市場白的不多,以黑與灰為主,後面這兩部分又和洗錢這類事緊密捆綁。今盞國際銀行歷經三代人,盈利能力還是其次,最為人敬畏的還是它足夠正統的出身,這絕非普通世家能做到。岑家始終將經營之道走在正軌,靠的就是三代人的殫精竭慮和足夠敏銳的政商眼光。
岑璋對趙新喆本就沒什麼好感,一聽他去沾了金融市場旁門左道的那部分,更是反感至極。可是沒等他來得及拒絕,韋蕎就問了他一聲:「岑璋,你能不能幫他?」
——不能。
他到底捨不得拒絕她,話到嘴邊就變了:「他欠多少?」
「三個億。」
「……」
韋蕎扶額,再加一句:「還有,兩千萬的利息。」
「……」
岑璋簡直是被氣笑了,「他挺厲害的麼,怎麼不再多玩幾把?」
韋蕎知道他看不上,出言嘲諷幾句已經算是給她面子,沒把電話直接掛了。岑璋手握今盞國際銀行一切決策的自由裁量權,排著隊想要從他手裡拿到貸款和投資的企業不計其數,多少中小企業的銀行貸款都達不到三億的資金量。
韋蕎沒辦法,向他解釋,「趙新喆和趙先生發生爭執,趙先生進了醫院,在ICU昏迷不醒,沒有趙先生的簽字,我動不了趙家的錢幫趙新喆還債。許立帷一直守在ICU門口,等趙先生醒了,就可以轉帳。」
岑璋聽懂了,「所以,你需要三億流動資金,去填補時間差?」
韋蕎硬著頭皮糾正他:「不是三億,是三億兩千萬,利息也要還的。」
岑璋:「……」
韋蕎迅速補充:「只要趙先生醒了,就能馬上把錢還給你,利息按民間借貸的利率來算,不會賴帳的。」
「趙家和我毫無關係,我憑什麼要幫趙新喆?」
「可是我,不能不幫。」
天幕沉沉,韋蕎淋著雨。
她不是不掙扎的,在「求」和「不求」之間為難自己。
錦流堂只給她半小時,她沒得選。她知道錦流堂吃定她和岑璋的關係,也明白錦流堂賭的就是岑璋會下場。她明明知道,依然束手無策。
電話里,淅淅瀝瀝的雨聲不曾停過。岑璋就在這落雨的聲音里,一再軟了心。
「你那裡下雨了?」
「嗯。」
申南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明度公館在東,錦流堂在西,東西橫跨九十公里,天氣多變,東邊艷陽西邊雨,是常有的事。
岑璋握著手機,聽著電話里的磅礴雨聲,就知道他要認輸了。
雨夜難捱。
前有趙家恩情要還,後有高利貸橫刀阻截,韋蕎仁至義盡,他怎好為難她?
「好,就三億兩千萬。」
岑璋應聲,一擲千金:「我從私人帳戶走,就當我個人墊資,幫趙新喆還這筆債。」
人人都有「人之初」的軟肋,韋蕎就是他的「人之初」。她性本善還是本惡,都不妨礙她成為他理智模糊的一瞬地帶。從此以後,他人生所有身不由己的片刻,都是為了她。
「岑璋,謝謝——」
沒等韋蕎說完,只聽王坤在她身後一聲吆喝:「還愣著幹什麼,給韋總撐傘啊!沒見韋總淋著雨嗎?」
幾個五大三粗的手下一齊應聲:「是,坤哥!」
一番動靜甚大,順著電話傳過去,被岑璋聽得一清二楚。
他臉色一變,「誰在你身邊?」
「……」
韋蕎不想說。岑璋知道了,難保事情不會被他鬧大。
可是事已至此,岑璋根本不打算放過她,他厲聲問:「韋蕎,你還想要我幫趙新喆,你就不要想瞞我。說,你現在,在哪裡?」
韋蕎扶額,知道瞞不過他了,「臨川路300弄1號。」
「錦流堂?」
「嗯。」
岑璋抓了桌上的車鑰匙就走,「你等我,我馬上來。」
九十公里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岑璋一路開快車過去,高速上吃了好幾張罰單。
他到的時候,已是凌晨一點多。錦流堂得知岑璋要來,鄭重其事,門口等了十幾個保鏢,王坤親自給岑璋撐傘。岑璋下車,甩上車門,沒半點客氣,徑直朝內堂快步走去。
傅舅這會兒也一改方才囂張的態度,五十幾歲的人了乖巧得不像話,正在內堂同韋蕎搭話。韋蕎不理睬,傅舅大概也實在沒什麼話題好聊,冥思苦想之下索性介紹起了腳下一池紅鯉魚,「韋總,你看啊,那條斑點狀的叫『小花』,它朝你游過來了,哎呀,真是和韋總你有魚緣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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