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蕎:「……」
這年頭,旁門左道的營生也不好做,人比你強,你要低頭,就只得賠笑。
岑璋就是在傅舅巴結著韋蕎聊「魚緣」的時候進來的。
內堂進門是一張四方紅木桌,桌上放著一套陶瓷茶杯,茶壺是矮胖型,低三下四地被放在茶桌一角,岑璋走向傅舅時順手一抄,往地面一砸,茶壺瞬間淪為一地碎片。
一池紅鯉魚被嚇得四處逃竄。
屋內二人也受驚,還是傅舅率先回神,不怒反笑,客氣地迎上去,「哎呀,岑董,深夜勞駕您親自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岑璋理都沒理,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傅舅伸出的一隻手遭他晾著,一時下不了台,抬手搔了搔頭自我解圍。王坤見狀,聰明地轉過臉,走到屋外等著。
岑璋拉過韋蕎,抓著她的手就往屋外走,經過傅舅身邊時略作停留,森冷警告:「你把我太太請到這裡,問過我的意思嗎?這點規矩都不懂,我看你是不想在申南城混了。」
「……」
傅舅有些悔不當初。
做生意,尤其是搬不上檯面的生意,哪些人能惹,哪些人得供著,是生死線,需時刻謹記。他今日失算,以為岑璋和韋蕎離婚兩年,人盡皆知,兩人一定是橋歸橋、路歸路,萬料不到事實並非如此。看今晚岑璋這反應,傅舅心中估摸,很大概率是韋蕎看不上岑璋,把他甩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盡全力彌補失誤。
傅舅親自將人送出去,也不提三億欠款的事了。岑璋的身家實力擺在那裡,傅舅知道,這點數量對岑璋來說根本無關痛癢,就看他想不想幫而已。如今看來,岑璋一定會幫。
屋外,許立帷不知何時也到了,剛接上趙新喆,扶著他上車。
韋蕎上前和他快速聊了幾句。
「趙先生怎麼樣了?」
「不太好,還沒醒。」
「那醫院那邊,還是要你盯著。」
「我知道,我不會走的。」
韋蕎語氣不善,對他交代:「讓趙新喆也去醫院呆著,你給我看牢他,別再自作聰明搞點混帳事出來,我不是每次都能讓岑璋保他的。」
許立帷點點頭,「知道了。」
正說著,一輛保時捷從後駛來,速度一點沒慢下來的意思。眼見要撞上,許立帷下意識往韋蕎身前一擋。
保時捷急剎車,穩穩停在兩人面前。
岑璋開門下車,表情不太好。當著許立帷的面,他伸手握住韋蕎左手,將她拉過來。韋蕎知道他今晚不痛快,遂對許立帷道:「你先走。」
許立帷:「嗯。」
他向來有分寸,不欲和岑璋起衝突,從口袋拿出車鑰匙就走。
兩人擦身而過,岑璋忽然道:「韋蕎不會回去了。」
「……」
許立帷腳步一頓。
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了解岑璋,岑璋也相當了解他。今晚之前,很多事岑璋並不打算擺在檯面上處理,可是今晚他發現,他不把態度放在台面,這些人一個兩個都不會放過韋蕎,這讓岑璋徹底怒了。
「韋蕎不會,再跟道森有關係。」岑璋盯著他,態度森冷,「包括你。」
「是嗎。」
許立帷輕輕一笑,一身反骨,「你好像還不夠了解,我和韋蕎之間,真正的私人關係。」
「……」
岑璋手裡一緊,韋蕎左手被他緊緊握著,瞬間生疼。岑璋本來就對許立帷諸多忌諱,許立帷要是跟他認真起來,岑璋就真的哄不好了。
韋蕎很有危機意識,往許立帷背上重重一拍,沖他一通罵,要他快滾,「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我跟你有什麼私人關係?以前是普通同學,現在是普通同事,關係脆弱得很,你趕緊走。」
許立帷被岑璋那一通不陰不陽的威脅弄得很不爽,本來還想氣他幾句,韋蕎開口了,他就算了,先退一步,開車走了。
韋蕎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晃了晃岑璋的手,哄他上車,「好啦,雨這麼大,還不走啊?」
韋蕎說這話時的語氣把她自己都噁心到了,矯揉造作得很,就為了哄岑璋不氣不氣。韋蕎暗自腹誹,有錢的確了不起,岑璋今天一聲「好」,三億兩千萬說還就還了,韋蕎看他怎麼看怎麼順眼,瞬間懂了那麼多人想把岑璋當「財神爺」供起來的心情。
真是命運弄人,韋蕎賣萌——
岑璋還背對著她,不給她反應,韋蕎摟住他右臂要他算了,「別跟許立帷那種人間俗物一般見識。不生氣了啊,我們回家了。」
岑璋忽然問:「你是在心虛嗎?」
韋蕎:「啊?」
岑璋體會到了當場抓住老婆出軌的那種心情,聲音都悲憤了,「你明明心虛得語氣都變了!結婚十年了你用這麼軟萌的聲音對我講過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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