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縣令之子在場,李師爺怎麼也不能太誇讚旁人。
三人便一道看魏承所書,孫覽不知他爹和李師爺如何想,但他卻是越讀越覺得魏承是真聰慧。
他們日日一道讀書,夫子還不曾教魏承作文章,可此篇手書卻寫得起轉承合,遣詞造句也是極好。
想來這位魏師弟在夫子授他們文章時也是在默默聽學的。
一心二用之際既能作出朗朗上口的詩,還能聽解文章,將文章也寫得妙筆生花,還真是令孫覽嘆服。
孫縣令讀時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魏承句句真切,他還真以為是自個兒的文集影響了魏承作文章,時不時還和李師爺點評下某句典故引用的好,兩張紙翻過,就在三人看到最後幾段時臉色霎時一變。
「荒唐!」
孫縣令將信紙重拍在桌上:「本官何時以治洪為由問攤販百姓索取車馬錢?」
孫覽皺眉道:「我知曉魏承為人,他定不會信口雌黃,想來是確有實事。」
「李師爺,你可知道此事?」
李師爺擺手不認:「大人,下官真不知此事啊。」
「今年才將菜市集搭上遮棚,以便民行事,這才短短几月就出了這等事情?」
孫縣令黑臉道:「遮棚一事是何人在管?」
李師爺道:「是牢獄典吏佟強。」
又想到什麼趕緊補了句:「他弟弟便是震金鏢局的鏢頭佟釗,這個佟釗走南闖北,很愛交際,說是曾救過幽州城一位大官之子,倆人還拜了把子。」
孫縣令一頓,沉著連道:「將佟強押來,仔細盤問!」
此時,佟強正邀著弟弟來他家中吃酒,他有幾個月不曾回家,跑去他縣捉一個採花盜賊,眼下劣跡斑斑的採花賊被他捉到,還扯出些旁的案子也一舉破獲,明兒上任怕是就要被縣令大人賞賜。
今兒他想念半年未見的弟弟,便忙把佟釗扯來,兄弟倆邊吃酒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忽然就聽到下人喊:「佟大人,不好了,縣令大人派官差來捉您了!」
佟強的酒杯哐當一下砸下來了,看著佟釗道:「阿釗,糟了,你丈人的事瞞不住了!」
佟釗一臉迷茫:「我丈人?宋大海?他生了什麼事?」
佟強見鬼一樣看他:「你不知道?」
佟釗酒醒幾分:「到底是何事?」
「孫大人為了來年磨勘一事,今年特意從自個兒腰包掏銀子搭建遮棚,當時你在幽州城押鏢,這個活計是我帶人做的,四五處遮棚搭好後,你丈人宋大海便邀我吃酒,席中了說了眉娘的娘親生病抱恙,吃藥問診的藥錢極多,他想做鎮上一處遮棚的管事,我便給了他份官帖,好活也派給了他,昨兒回來聽下面的人說幾句他收了過路攤販的車馬費,本想趁著大人沒發現,今明兒勸他收斂一些,麻煩也就過了。因著找你喝酒就將此事忘在腦後!若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看來他貪心不足蛇吞象,定是撈了大錢讓縣令大人也知曉了此此事!」
「眉娘母親生病?」
佟釗大驚:「沒人和我提及此事,我是真不知道。」
佟強急得團團轉:「縣令大人派人來押我,想來此事要鬧大。」
他趕緊提上鞋:「阿釗,此事與你無關,你莫要摻和進來,就算眉娘求你,你也不能管這等閒事!是我輕信了宋大海那人,此事錯在我一人身上!」
「眉娘求我,我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佟釗急道:「再說兄長你因我受牽連,我又怎能見你被擒?」
佟強當時也是知道這個親弟弟為人熱心忠厚,對那眉娘一見鍾情後便情根深種,想必就算當時宋大海求到佟釗,佟釗也會因著眉娘將此活攬給她父親。
後面出事怕是還要拉著一個佟釗。
兄弟二人一道去了縣衙,堂下還跪著戰戰兢兢的宋家父子。
宋大海和他兒子一見著佟釗,便來了底氣喊道:「女婿,女婿,快快救我!」
「姐夫,釗哥,救我啊!」
此時,孫縣令已經將此事調查清楚,重拍醒木:「不得喧譁!」
李師爺將宋家父子收受車馬錢的事情一一說過,孫縣令沉著臉道:「宋大海,佟強,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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