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沒啥……..」沈素秋掐了把男人的屁股,一屋子人笑成一片。山外浮嵐暖翠,雲川相繆,天與地間逐漸清朗…….
…….
白日西沉,炕上兩個孩子已經睡了。
周鐵生在灶房洗碗,沈素秋在炕前理著一堆絲線。燭光柔和地鋪灑在孩子們的臉上,仿佛世界一切都變得毛茸茸的,吹彈即可破。
「見鬼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下午切菜的時候,手上多了道口子。」
男人躡手躡腳地坐回到炕邊,拿起碎布料隨便往大拇指上纏了纏。沈素秋埋頭捻著線,冷不丁問:「你覺得今天這樣的日子,還能維續多久?」
「天曉得。」
周鐵生從後抱住女人的腰,把頭擱在她肩上,鼻息不停地拱她的耳垂。
「會越來越好嗎?」
「會的吧?」
男人一臉認真思考狀。星光探照進來,照亮兩人眼底淡淡的情愫。
「至少在我悅意你這件事上,我能夠說上個年限。」
「多久?」
「一生一世。」他說。
【正文/完】
第40章 番外:周郎說親去越那萬重山。
周鐵生十六歲了。他已初具一個男人應有的心魄和體格。蓮花屯的媒婆媒公早看上了這塊無父無母的「肥肉」。這樣清澈簡單的門戶背景,更省去了諸多兩方父母相看的麻煩。
更何況,他還是辭水大戶邱家的當紅相公。他的名跡就像他那一身雄渾的肌肉般,飛似的流進了家家戶戶的待嫁女心中。他每月領的是官銀,穿的是絲綢,逢年節隨邱家家主邱守成往馬車前一站,便是一面泰山。聽說邱府府中早有丫鬟婢女對其心懷愛慕,時常暗贈鞋墊、香囊等小女兒家心物,可惜他對那些人興致懨懨,不日便有傳聞說他「那裡」不行,大樹掛辣椒,端的是假把式。
這話很快傳到了老鞋匠的耳朵里。
臨夜裡,他操著老煙杆,將男人叫到坑前,跟他絮叨了好一會子農忙的閒話。話題左兜右轉,最後還是不可避免說到他的終身大事上去。周鐵生嚇得汗毛倒豎,心中料定老鞋匠不知,自己剛從沈家的玉米地里剛回來,褲腰帶里,還別著沈家小女的紅肚兜。
「你且先聽著,」老鞋匠深吸一口水菸袋,用銅扳指敲了敲桌,道:「我是個命苦的,年輕時剋死六個老婆,說是命數的禍,也怨我年輕時不知成家。我二十三歲才頭婚,被屯裡人戳著脊梁骨笑,你現今虛十七,更是不能等了,要知道,你爺十四歲就婚配了,娶了赤水源劉家的六姑娘。早前媒公來說親,舉薦了好些個清白門第的女子,最小的十三,最大的十九,我相中了一個,明你就帶上兩隻肥雞,進山去拜訪她家吧。」
「達……..」周鐵生有口難言。
「怎的,你不願意?」老鞋匠堪堪瞥了他一眼,不怒自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把你養這麼大,這種事還不能做主了?」
周鐵生不敢忤逆,只得先摁頭應下,並盤算著該怎麼跟某人交代。
「俺達要給我說親哩,你說我惱該是不惱?」
男人將昨晚老鞋匠的話一五一十說給了女孩聽,但見對方一臉平靜,反倒顯得自己有些上趕著邀好。
「咋個,你不生氣?」周鐵生難免起疑。
豈知沈素秋拍拍身上的土,一臉輕笑,「我不氣,因為我家也在計劃著給我說親。」
周鐵生的臉一下黑了下來。
「那你自個兒咋想的嘛?」
「不知道。」不似周鐵生那般決斷,沈素秋明顯有了猶豫,「家裡把我養這麼大,從小待我如明珠,我又怎能忤逆他們的心意…….」
「所以你這是要棄我而去哩?!」
男人一下從草垛上跳了起來。
「嗯…….」
沈素秋淺淺應下,耳根子突然紅了。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周鐵生氣得撓頭。
「咱們昨晚上還在玉米地里……..」他指著數尺開外的一塊沃田,有口難言。
「我不管!這事我不同意!」
「鐵生…….」素秋從後環抱住男人的腰,將頭搭在她寬厚的背胛骨間,言語溫存:「你這是在生我的氣?」
「我哪敢…….」
嘴上是這樣,可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息還是出賣了他的本心。
「你個呆驢兒…….」女孩咯咯咯發笑,攀住他的驢耳朵,嘻嘻道:「我家裡人要相看的男人就是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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