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男人滿面紅光而不自知的模樣,手裡帕子快要被絞爛。這個夯貨!居然真找了女子來相看,還收了人家的禮物,大肆宣張。她眼珠一轉,很快找到還擊這個男人的辦法。
第二天大早張少尉又來了,他幾乎每天都會親自上府監查那些兵差的情況。這支精銳小隊曾跟隨少尉參與過二虎守長安的彪悍戰役,更在二期北伐中有過卓越貢獻。
常年混跡硝煙瀰漫的軍營戰地,這些男人習得一身不拘小節的酒肉粗氣,須得有人管教。從前在營里不能無所忌憚,但在邱府,一個個難免泡軟了骨頭,重拾起那些投骰抓牌、酗酒凶架的惡習。
沈素秋早早捧了一隻繡包候在通往糧倉的必經之路上,張少尉穿著軍裝走來,身姿筆挺,軒然霞舉。女人低著頭,左左右右尋覓,一臉焦灼。
少尉停下步問:「太太這是……..?」
沈素秋嚶嚶作泣,「怪我自己粗心,不小心弄丟了出嫁時帶進府的一隻繡荷包。那是我童年玩伴留給我的念想,竟被我這個二懵子給搞丟了……..」
少尉動容不已,「年少情誼,重比泰山。太太重情重義,我既然遇到就不會坐之不理。」
說著讓身後兩個兵差上四周幫忙尋找,不一會兒,繡包失而復得。
「多謝少尉…….」沈素秋福了一福,含苞待放道:「少尉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
張少尉擺擺手說:「君子當為人解憂,太太不用放在心上。」
兩人四目相纏,氣息交雜,這一切完好地落在樹後的周鐵生眼裡。
夜裡男人將女人壓在身下,掐住她的脖頸,眼睛似要噴火。
「你這個不知檢點的臭女人!」周鐵生氣得渾身冒煙,「有夫家還勾搭男人,我看你是跟四房混久了,也學得一身的妖氣!」
「你也知道我是有夫家的人?」沈素秋五指交錯地牽住他那隻發抖的手,只覺他越是氣勢洶洶,越是在虛張聲勢,「那你這又是在幹什麼?勾引有夫之婦?」
周鐵生又被她給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刁婦,口舌比嫁人前更讓人討嫌。
「我只是讓人家少尉大人幫我尋個繡包…….」
沈素秋話沒說完,被男人一口吸上,粗糙的雙唇裹住自己的小嘴,一口嗆鼻的酒氣直插胸肺。
「你瘋啦?!」
女人奮力推開眼前這個不知分寸的登徒子,抹了抹嘴唇上的血漬,疼得想掉眼淚。
「我倒要嘗嘗,你這麼能說,這舌頭是不是也比之前更滑溜!」
周鐵生捏住她的臉,將她像泥團兒似的這麼揉。
「你真不要臉!」
沈素秋說,「只許你四處相看,收別人的禮,不許我跟爺們多說兩句話,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從不跟女人講道理!」
周鐵生竭力壓制著音量,還是不敢將憤怒表現得太過聲張,「我告訴你,你這個呆驢,那是我嫂子給我納的!」
「放你娘的屁!」
沈素秋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你一個哪來的嫂子?就算是你認的,誰又能保證你兩沒點什麼?是嫂子又怎麼了?你連主人太太都敢碰,勾搭個嫂子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你——!」
男人快要氣暈了過去。
「好你個沈素秋,好你個六姨太啊!你真是會踩我心坎上,回回把我心踩爛!」
周鐵生扶在柱子上,甩腿蹬開腳上的那雙鞋。
「我不穿行了吧?!我現在就拿回去燒了!」
「穿不穿是你的事,燒不燒也隨便你。」沈素秋撇了撇嘴,口吻淡淡:「只是下次再這樣強親我,我一定打爛你的嘴。」
……..
……..
沈素秋的嘴巴整整疼了三天,到了第四天,被咬破的那塊皮才稍稍見好。在一同和雪樵去拜謁大太太的路上,她笑著說,這入夏就是容易上火,看我這口瘡腫得,連口紅擦不了了。
雪樵揶揄不語,笑了一笑,拉著她往宛陶居走。
大太太還是同意了二房鳳霞請法官入府作法的提議。同樣不光是為了景明和景和,還有溫靈。
這些天沈素秋也依稀聽到一些傳言,說溫靈的病情也愈發嚴重。起初只是茶飯不思、神色呆滯,到後來口流涎水、囈語連連。再到最後,公然遊蕩在府中上下,坦.胸露.乳,抓著爺們的手一個勁痴笑。前半夜還自個兒爬上屋頂,拿著把剪刀在屋脊上逛來逛去、鬼叫連天,管家爺找了七八個人把她拖了下來,灌了瞌睡藥,這才止住她瘋癲不一的舉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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