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擰眉:「那這人你想如何處理?用毒還是暗殺。」
良久,林燼野道:「他心機深沉與京都十二年未有消息往來,只怕早已與他那些人在一條船上了。但他身邊潛藏著不止一個高手,除非……」
「除非什麼?」
林燼野聽著屋外已逐漸歇止的樂聲,聲線沉穩:「除非,讓他入京。」
阿竹轉過身道:「郡王非詔不得入京。」
林燼野眼中閃過凜冽:「郡王是不能,可此案的嫌犯呢?」
…………
翌日,林燼野著緋紅的飛魚服縱馬飛馳於臨安街頭。
百姓交頭接耳:「這不是御賜給鎮撫司的緋袍飛魚服麼?」
「領頭的指揮使乍一看以為是個男兒郎,沒想到居然是區區女子?」
「北鎮撫司當真是落魄了,讓女人坐上了當家的位置?」
直至按察使司衙門處,三人方才勒馬停下。
衙門小吏見三人來勢洶洶,又瞧見林燼野手持北鎮撫司指揮使令牌立刻行禮道:「參見指揮使大人,這邊請。」
衙門內里寬敞,小吏為三人奉了茶後道:「稟大人,汪提刑正在忙著旁的案子,待處理好這便來接待三位。」
林燼野明白汪提刑的意思,也不願為難小吏便擺擺手讓人退下。
那小吏前往內堂,對正在用茶餵鳥的汪提刑道:「稟大人,那女人並無任何為難。」
汪篤輕笑一聲,撫摸籠中畫眉的羽毛:「本官與她同為朝堂正三品重臣,可林燼野不過是個來歷不明初上任的黃毛丫頭罷了,晾在一旁讓她對本提刑多幾分敬畏。」
直到快半個時辰後,汪篤方才慢悠悠出來,瞥見林燼野面不改色好似並未有幾分慍色便覺著京中的人當真是小題大做。一個女子罷了,又翻的起什麼天來?
「方才那案子著實棘手,本官來遲,林大人見諒。」汪篤隨口道。
林燼野直切主題不與他繞彎:「無妨。汪大人,本官想入刑獄審一審押運糧草的幾位布政司官員。」
卻不想,那汪篤眼裡划過一絲狡猾笑道:「林大人莫急,從前北鎮撫司外出查案不都是要三司協同麼?怎麼這次,獨獨只有北鎮撫司來?」
林燼野臉色一沉正聲解釋道:「吾等奉陛下之令前往臨安查東北糧馬道與漠北糧馬道失竊案,汪提刑是不信本官手中的調令還是不信陛下的意思?」
「豈敢豈敢,林大人莫要誤會了本官的意思。」汪篤親自為林燼野添茶,「只是此案已是兩月之前,當初大理寺接手此案前來調查整整兩月也尚無線索,本官不是擔憂林大人此行無果麼?」
「此事不勞煩汪大人憂心,我只想問大人一句,這刑獄本官可進得?這人,本官可能提審?」林燼野微揚起下巴,對上汪篤老謀深算的眼。
汪篤喉頭一哽,被一個小女娃當眾下不來台面,面色十分不好看:「自然能,林大人請吧。」
臨安刑獄比北鎮撫司詔獄好太多,並沒有撲面而來的血腥與惡臭味。只有地面潮濕味混雜著霉味。
隨汪篤停下後,見一人滿臉髒污頹廢至極被押解在此處,已然頹唐到沒了人樣。
林燼野見他身上處處都是用刑的痕跡:「對朝廷官員私自用刑?汪大人作何解釋?」
汪篤不願惹上髒水立刻解釋道:「本官並未用刑,林大人自己看看。這布政司張參議的傷口的痂都掉了便應當知道並非是按察使司內的人動刑。」
「阿竹,為他上藥。」
汪篤知曉此事與朝中重臣脫不了干係,便不想惹上這遭出力不討好的差事,便隨意找了個藉口溜走了。
見他清醒後,林燼野道:「張參議,本官乃是鎮撫司指揮使,特來查清督糧道失竊一事。望你如實相告!」
瞬時,那張參議畏畏縮縮用一床破被將自己蓋住:「大人,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也都用了刑了,還要我如何?!」
林燼野轉向正在把脈的阿竹問道:「如何了?」
阿竹搖頭收回手指:「觀脈搏端直而有力呈弦脈,觀像心神失常,想來…被那些審訊手段折磨瘋了。」
「張參議,四月初你們自督糧道接手前往北境的糧草,為何方第二日途徑泉谷縣的路上遇見盜匪才發覺糧草盡數被換成了沙土的?」林燼野步步逼近,看著張參議瘋癲的模樣道。
張參議搖頭眼神空洞陡然道:「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林燼野見狀將鎖月刀抵在他脖頸邊:「第一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偷天換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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