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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也又說了一次「沒事」,抓住宋鹿擦血的手,包住她手塞進西服口袋。他看向前方的四男一女,老的中的都是一副可惡至極的嘴臉。

林也哼了一聲:「我剛才說過什麼來著?別碰我老婆。」

錢老師抹了一把臉,將手上的雨珠甩得亂飛:「死丫頭,你怎麼不和家裡大人說一聲就結婚了?我就知道你偷戶口本沒好事。」

林也伸手想推一把眼鏡,卻推了個寂寞,才想起來,自從知道那件事以後,他就做了近視手術,扶眼鏡的習慣一時還沒有改正過來。

林也的臉上掛了彩,明明神態是冷的,嘴角卻微微往上翹。他這個笑陰冷至極,像是人死後黑白無常來勾魂,笑著說,你要下地獄了。

「我叫林也。你們可以gooe一下我是誰。再查一下小道新聞,看看我對我父親做過什麼。打聽好以後,明天下午在這裡來見我。你,」林也看向宋父,「帶一隻手過來。我的律師會給你出一份聲明,聲明您自願放棄我太太財產的一切繼承權。你們,」他冷冷地掃視一圈其他人,「帶一雙腿來。跪下,求我太太不要對你們進行應得的報復。」

「你個癟三,你以為你是誰啊?威脅你爺叔啊?」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叫嚷起來。

另一個男人倒是乖覺,果然用手機查了一下林也的資料。他一看到林也的資料,臉色都白了,嘴裡不乾不淨罵了一聲:「冊那,碰上只赤佬了。」

另外兩個男人聞言左右湊

在第三個男人身邊,看完也縫上了嘴。

他們本來是來敲竹槓的,遇上肥豬宰上一刀是喜聞樂見,沒想到千里追來的卻是一頭龐然巨獸。小富小貴好對付,大富大貴之人吃人不吐骨頭。欺軟怕硬是他們這一行的規矩。

三個男人互相望一眼,腳底抹油就想逃上車。錢老師和宋父眼看三個人溜走,心裡也在犯嘀咕。宋父悶頭跟著他們走了。錢老師嘴裡還在絮絮叨叨:「你個小寧比你媽媽還絕情。」

林也從地上拿起傘,撐在宋鹿頭頂,對著遠去的幾人大聲說:「明天九點,我在這裡等你們。做不到。」他故意頓一頓,引得那群人回頭,便擲地有聲說,「老子弄死你們。」

宋鹿看著那輛尼桑像老鼠般躥入夜幕中。

宋鹿愣愣地看著愈行愈遠的車尾燈,自言自語:「我做得對嗎?」

林也手臂繞過她的背,將她半擁在懷裡。

「這樣對社會無益反而有害的人被淘汰掉就淘汰掉吧。你算是剪了自己的尾巴,從此是個懂得物競天擇的直立人了。恭喜你啊,終於硬氣了一回。再接再厲。」

宋鹿擠出一絲笑,「我是不是不值得被愛?為什麼別人能輕鬆得到的東西我卻不能?父母之愛、家人之愛本來應該是最容易得到的。」

宋鹿說得分外平靜,有不甘,有悲傷,卻唯獨沒有怨懟,更像是一種釋然後的感慨,解脫後的自嘲。

林也沉下眸,很認真地問:「你還好嗎?」

宋鹿覺得「你還好嗎」這句話最近她好像在哪裡聽過,似乎是喝醉的時候,在夢裡,她難受得想吐的時候,也聽到了這麼一句。夢裡,她想告訴林也,她很好,只是想和他一起過生日。不過,夢外,她終究是沒有付諸於口。

宋鹿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來:「不能比現在再好了。原來拒絕別人,真的會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

「我以前聽——」林也卡殼了一下,生生把「S」改成「一個女性朋友」,清清嗓子說下去,「她說,做獨立自主的女人很簡單,就是聽從心聲,想怎樣就怎樣,不止可以做被喜歡和討厭的客體,也可以做去喜歡和討厭的主體。我倒是覺得,不是做女人是這樣,而是做人就該這樣,喜厭從心。我把這句話轉贈給你。他們不要你,不要緊。你有你自己。還有,我永遠選擇你。」

宋鹿垂下眼,含糊地說了「謝謝」兩個字,再抬起來,對他璀然一笑。

林也低頭看宋鹿。他想像不出,她到底是怎樣長大,沒錢、沒愛,只有無數條寄居在她身上的吸血蟲。她沒長歪長殘,還算心理健康簡直是個奇蹟!林也心疼宋鹿啊。他的拇指和食指揉搓,忍不住,抬起來,用手指描她頭髮的邊。

林也不想再讓宋鹿去向剛才的事,笑說:「謝人要拿出實際行動的。明天我再陪你來一次。你就要謝我兩次。我要好好想想,要你怎麼謝我才滿意。」

林也說完,打了個清脆的噴嚏。

接著,宋鹿也打了個噴嚏。兩人同時轉頭,一仰頭,一低頭,相視一笑。

宋鹿從地上撿起手機,問:「我現在叫車,先送你回去。你住在哪裡?」

林也說:「先送你吧。你們運動員身體金貴,淋了雨吹了風,萬一生病影響你後續比賽,我可擔待不起。」

宋鹿還想反抗,被林也從手心裡抽出手機,一番操作叫好了車。

兩人回到宋綾在京北的房子。宋鹿進屋子,看著杵在門外落湯雞一般的林也,他臉上的傷更加刺眼了。他就那樣笑眯眯站在夜幕里,等待著什麼,或是在等她道別晚安,又或是在等著其他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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