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小雄蟲的雙眼被一雙染血的手蒙上，戴納嘴唇發白，絢麗的蟲翼瞬間掙脫巨繭……

─

「曜曜，幾點回家？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我想去接你，可以嗎？」

餐桌上未動的菜早已放涼，蟲蛋在他的手下使勁蛄蛹想要逃脫魔爪，沉星盯著毫無反應的光腦半晌，直到時鐘指向夜間十點。

「崽崽，你是不是想爸爸了？」，聞言蟲蛋停住不動了，片刻矜持地蛋殼點了點，沉星其實根本沒考慮過它的反應，接著自言自語道「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去找爸爸吧。」

曜在中央星的生活非常規律，平日除了上學聽聽課，常待幾個圖書館，偶爾會和埃貝去一些感興趣的藝術展，音樂會之類的。

雖然曜提前說了會晚點回家，可以不用等他，在這安全係數首屈一指的中央星，沉星還是放心不下來。

曜從小交的朋友都是維爾精心安排的固定刷新的NPC，這讓小雄蟲有點內向孤僻，不太擅長與蟲打交道，除了埃貝這個身份同樣高到攔不住的意外，他基本沒有交心朋友。

偌大的校園，翻來覆去尋了幾遍，光腦依舊沒有回覆，發出去的消息都是未讀，沉星難免生出焦慮。

「會去哪呢？」沉星不想過於干涉曜的交友自由，也不想變成妒夫盯著雄蟲不允許他與其他雌蟲社交。

因為維爾的原因，曜非常不喜歡被監視約束的感覺，但沉星第一次生出悔意來，沒在曜身上安上幾個監控定位。

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提心弔膽，擔心他是否遇到危險。

中央軍校占地面積非常大，在航空樓後面有一排被推倒準備重建的廢墟。

失去電力供應的鬼樓，基本沒有蟲會來這裡。

戴納選擇降落在此處，他的彩色羽鱗具有迷惑探測器的作用，學院裡有不少蟲曾在雌父的麾下服役，他不敢拿曜冒險，只能暫時躲藏起來。

小雄蟲的兩隻鞋都弄丟了，戴納全程抱著沒讓他腳落地。

「我可以睜開眼了嗎？哥哥？」

「嗯……」桌台上積了灰，戴納沉默地將自己衣服脫了鋪上，將曜放了上去，仔細檢查他是否有受傷。

曜被捧起的手指瑟縮了一下，立刻抽走，「哥哥我沒事。」

「冷嗎？」戴納知道雄蟲都精神脆弱，容易受驚發熱暈厥。

小雄蟲搖了搖頭，清甜優雅的冷香從他身上散發，空氣中無處不在，偏偏曜對於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傻乎乎依賴地望著他。

「哥哥，學校里是不是有蟲霸凌你？為什麼我們會被關在那個房間裡？」

曜對中藥後發生的事情不甚清楚，單純以為戴納受傷是因為被同學欺負了。

學校里敵視看輕戴納的蟲不在少數，就算有雌父在也不能時時護著他，遇到同樣有背景的蟲，只要沒鬧出蟲命，甚至連處罰都不會背。

「沒事了別瞎想，小孩子操心這麼多。」

戴納沒想到還能被曜關心，像往常一樣摸摸他的頭，在確定曜的身上沒有傷口之後才放下心來。

「哥哥，我不是小孩了……」曜小聲反駁，「我都結婚了。」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中了戴納的神經，他的眼神暗了下來，喃喃回應「嗯，不是小孩了。」

「只有小孩才會輕信童話，那麼輕易被外面的雌蟲騙走……」戴納根本不覺得沉星配的上曜。

一隻一無所有的雌蟲，靠什麼給曜未來，他十分擔心曜陷進愛情的謊言，遇蟲不淑。

「我想回家了，沉星還在等我……」曜撓了撓頭，出來這麼久他一定著急了。

說著曜從坐著的桌上跳下──

「等……」戴納直接讓小雄蟲踩在了他的鞋上。

地上不僅有灰塵，更多是各種不規則的礫石建築垃圾，小雄蟲沒穿鞋容易劃傷腳。

「……痛」曜抬頭撞上了雌蟲的下巴，看起來倒像是小雄蟲主動在投懷送抱。

戴納：……

他抱住曜的腰，替他揉了揉頭，低聲詢問道：「曜曜，如果……」

「哥哥喜歡你，是雌蟲對雄蟲的那種喜歡，你會覺得噁心嗎……」

年少時羞於啟齒的心意，克里斯罵了戴納那麼多句廢物，為他謀劃一切，更多的是恨其不爭，連喜歡多年的雄蟲都不敢開口，不敢碰。

「我想做你的雌蟲，不管是雌侍，雌奴，都沒有關係。」

「如果你的雌君介意，不需要名分，讓哥哥做你的情人好不好？」

溫熱的淚滴在曜臉上，驀地他聽見背後熟悉的聲音。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沉星捏著蟲蛋的手倏然收緊，力度之大蟲蛋咔嚓直接裂出兩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