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老樣子,甚至關係比從前更好了。
師兄能原諒常成天,為何不能原諒一下自己呢?
「為什麼呢?」景星張著唇瓣,「為什麼常成天可以,我不可以。」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原因?」
柳重月像是覺得好笑,於是也真的笑了,臉上的嘲弄越發明顯:「你和常成天完全沒辦法比,是不是故意想要我的命,這件事情其實我也不是太在意呢,常成天好歹心向著百姓,他帶著人在昌蘭郡外守城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呢?」
景星臉色越發蒼白。
他在做什麼?
他在放任斯章指引渡業宗的弟子去傷害百姓和柳重月。
「可是我也沒辦法……」景星道,「我沒辦法控制我的身體,是斯章——」
「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柳重月打斷道,「你自己選了這條路走,早該知曉會發生什麼,要付出什麼代價。」
他重重踩著景星的胸口,面無表情道:「事情都做了,就不要裝無辜推卸責任。」
他將劍抽出來,舉起來,再度向著他的心口刺去。
落下之前,景星忽然道:「能死在師兄手中,也算是死而無憾。」
柳重月手上力道頓時一松,轉身對著常成天道:「你來殺他。」
常成天:「啊?我?」
「廢什麼話快去,我怕髒了我的劍。」
常成天只好提著槍去了:「行吧,我還以為你們還要再說會兒話。」
他看景星不爽很久了,從前與對方爭執了很久,互相找對方的麻煩。
要不是因為柳重月的長明燈在景星那裡,像是被他握著把柄似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現在機會來了,他咬咬牙,向著景星揮槍斬去。
景星卻忽然從地上起了身,劍意頓時四散。
柳重月心下一驚,一瞬間風沙席捲,常成天下意識擋了擋臉。
再回過神來時,柳重月正擋在他面前,一手攥著劍刃,另一隻手散出藤蔓將景星再度束縛。
劍尖已經深陷在柳重月的心口。
常成天驚道:「柳重月!」
他忙扶住對方的肩,只聽柳重月悶哼一聲,將劍抽出去,扔在地上。
轉眼,血色染紅了傷口處的衣襟。
柳重月臉上滿是冷汗,臉色也有些蒼白,卻緊緊盯著面前的人,道:「斯章,你到現在還不露面,還在頂著別人的身體活動。」
景星的胸口也在淌血,他臉上帶著格格不入的笑,說:「看你們師兄弟二人說了許久,真是磨嘰。」
「覺得磨嘰大可以早些出來,而不是讓景星這個傻子出來面對我,」柳重月淡聲道,「還是說,你自己身體如今修為損失慘重,貿然用你自己的身體,你打不過我。」
斯章臉上神色微微一頓,像是沒想到柳重月居然就這麼將真實情況說出了口。
他噎了一下,才道:「你——」
「被我說中了?」柳重月笑道,「景星的修為接近渡劫,應當是你從別人那裡吸取來的吧,不能給自己用,應當是因為天道懲罰,你的身軀已經支撐不住強大的力量了,所以你著急想要尋找仙骨。」
斯章臉上還是有些驚訝,半晌才回過神來:「哼,你倒是聰明,這都猜得到。」
「這可不是我猜的,前幾日夜間入夢,夢到了一些事情,實在是讓我有些驚訝。」
斯章皺了皺眉:「什麼?」
「關於上界的往事,你嫉妒仙使受天道重用,因而陷害他,卻不料早早被天道知曉,於是先將你趕出上界,我還以為你在下界能收斂一些,好歹也該知曉自己做錯了事,該去改變自己了。沒想到還是不斷做出這些事情來。」
「你怎麼會知曉這些?」
柳重月冷嗤一聲,他沒回答,只捂著自己的胸口繼續道:「先是占據瓷妖的身體,借她的名義行惡,後又故意折磨柳默,轉頭又自我感動說你愛著柳默,天道也提醒你許多回了,作惡越多,修為剝奪得越厲害,這是藏在你體內的懲戒,但你還是自顧自地做著你覺得正確的事。」
「就算你有了仙骨,你依然只有一條死路,想要得到仙使的力量簡直是痴人說夢。」
「你怎麼會知曉這些,」斯章急急上前兩步,「誰告訴你的?」
這些事情分明是他藏得很深的過去,他孤身一人在這個世上,除了自己和那些已死之人,應當沒有第三個人知曉這些事情,知曉他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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