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第一次做這種近似竊賊般的事,心裡過意不去,又想安慰自己,繼續道:「終歸也是幻境,真的假的也無所謂了。」
柳重月覺得他這番樣子十分好笑,可唇瓣張了張,卻沒再說什麼。
辛雲將柳重月的那些衣物放好,記得對方先前所說,離開客棧去打探消息。
柳重月坐在窗前瞧著對方的身影出現在樓下,臉上也沒什麼神情,甚至有些冷漠。
與程玉鳴結為道侶之後他便從渡業宗搬離,和對方一切住在煙山腳下的小屋裡。
曾經他們也有過一段時間的親昵,程玉鳴溫和體貼,總喜歡想法子逗柳重月開心。
有時會帶些話本玩具,有時會動手動腳與他親密,柳重月雖對情愛不算上心,但程玉鳴這般待他,他心中也是歡喜的。
柳重月知曉自己身份特殊,哪怕與程玉鳴相熟相知,直至相愛都不曾告知對方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偶爾本性暴露,他喜歡從對方身後撲來,掛在對方背上,程玉鳴便會順勢將他從後背移至懷中,單臂抱著他,抓著他作亂的手笑道:「像只小動物似的,總愛從人身後撲獵物。」
與辛雲先前動作一般無二。
柳重月總覺辛雲熟悉,不曾見過對方真容,也知曉千年前程玉鳴還未曾出生,連師尊明鈺都還不曾降世。
莫非辛雲是他的前世?
柳重月留了些心眼,打算找個機會將對方的覆面摘了,再想辦法試一試他。
*
一個時辰後,辛雲返回了客棧,將手中圖紙放於桌上。
墨跡還未乾透,柳重月問:「這是你自己畫的?」
「嗯,城中無人有圖紙,便自己走了一圈,記了大概的位置。」
辛雲指尖落在地圖某一處,道:「這裡便是我們如今所在的客棧,一旁的酒樓是千年後的佛堂。」
「稍等,」柳重月忽然發覺不對,「向安是千年前的人,但城中百姓祭祀時怎麼說他是先城主?」
「興許是後來發生了什麼,」辛雲倒是見怪不怪,「遇見你之前我曾進過幾個情況類似的幻境,也曾有人凡人出生,半路拜入宗門得道升仙。」
辛雲話音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那已是上千年前的事了,如今得到升仙十分困難,也常有上界仙使被貶入下界的,再想返回上界同樣困難。」
這些是柳重月千年後未曾了解完全的,只知曉升仙困難,卻不知仙使也有類似憂患。
不過辛雲這番話也算解決了他的疑慮,向安能做城主,多半與其功德有關,大功之下得升仙只道,壽數延長也有可能。
他點了點頭,示意辛雲接著往下說。
辛雲又道:「千年前向安的事情大概便發生在東城一處,執念也留在此地,我們在這裡稍等幾日,向安應當很快便會回來。」
他倒是時常入幻境,對幻境中諸事都十分了解。
柳重月卻並不知曉,只問:「向安如今還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千年前的京城,離太鼓城有多遠?」
「不知曉千年前的狀況,但千年後的京城離此處不過兩日路程,」辛雲皺了皺眉,問,「你……如今還未恢復記憶?」
柳重月心跳忽然一滯,險些忘了自己先前怎麼與對方說謊的,不過面上倒是維持得好,沒瞧出什麼不對,平靜道:「我如今修為靈力都被封存,記憶當然也不曾恢復。」
他知曉自己這番話漏洞百出,辛雲想是也不會輕信。
但信不信由人,他咬死了自己什麼都不記得,辛雲也拿他沒辦法。
可辛雲居然點了點頭,道:「你不記得倒也正常。」
柳重月:「?」
何處正常?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正常。
柳重月思忖著,總覺辛雲這幾日奇奇怪怪。
似乎對自己沒那麼嫌棄了。
可這態度也轉變得實在太快。
他一時想不通,眼見著天色已晚,身體又累了,他乾脆躺上榻,道:「可否麻煩辛雲道友。」
「你要做什麼?」
「替我使一個潔身訣吧,」柳重月眼皮已然沉重,頭一沾枕頭便昏昏欲睡,含糊道,「你若不嫌棄,幫我換一換衣衫也是好的。」
辛雲聞言,呼吸驀地一滯,怔怔地出著神,像是不曾聽清對方說了什麼。
那方柳重月已然睡著了,辛雲半晌才回過神,輕輕靠近了他,慢慢將他攬抱起來。
柳重月清瘦又冰涼的身體靠在他懷中,辛雲行動十分小心,微微秉著呼吸,替他解去了腰帶。
粗布麻衣下是白皙細膩的皮膚,辛雲知曉柳重月生得漂亮,眉目流轉間無形便能勾人,無論瞧幾次都會被驚艷。
整副皮囊每一處都是極好的,沒有任何一點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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