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冰窟窿。
阮霜白迫不及待衝出洞口,呼吸新鮮空氣,望著周圍,只覺得連頭頂遮天蔽日的雪樹枝葉都好看得緊。
裴夢回看著蹦蹦跳跳的小兔妖,笑了笑。
沒過多久阮霜白又折返回來,一路跑到冰棺旁,對著棺內人說:「爹娘,我會努力恢復記憶,幫你們找到兇手的。」
聲音清清亮亮,仿佛鄭重的承諾。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我父母的親生孩子。」裴夢回心中複雜的情緒交雜。
阮霜白沒搭理他的調侃,忍著寒涼湊到冰棺前小聲說:「裴夢回的怪癖我也會努力幫他治好的……」
他自以為說話很輕,裴夢回又站得遠,應當聽不清自己的話。可裴夢回何等修為,方圓百里內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更別提阮霜白就站在他幾步之外。
對方的低語他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裴夢回著實看不透這小兔子的心思,什麼叫治好他的怪癖?自己身上有何怪癖,輪得到一隻自身難保的小兔子來治?
真是稀奇。
「還不快走?」
「來啦來啦!」
二人步出洞口,半個時辰後,面對銀白雪色面面相覷。
阮霜白嘴角抽了抽:「你到底把馬車停在哪裡了……?」
「好像停在了南方一棵雪樹下。」
「那你為何往北走?」
裴夢回頓住腳步。
「你就是不認路吧!」阮霜白叉起腰。
呵,怪不得裴夢回從來不御劍,只喜歡坐可以設定目的地自主前行的飛舟,合著是因為這傢伙壓根不認路。
服氣,他在寒風中陪這傢伙走了這麼久,耳朵都凍僵了。
「從現在開始你跟著我走,哼,」阮霜白開始找路,「成天說我傻,結果你比我還傻。」
裴夢回樂得悠閒,不疾不徐跟在阮霜白身後,目光一閃,壓下愉悅的唇角。
兔族嗅覺敏銳,很快沿著尚未消散的氣息尋到了馬車,幸好這匹馬並非真馬,而是一種特殊的代步傀儡,否則定要被暴雪弄散架不可。
銀砂之境處處險要,連飛行法器都不能用,也不知裴夢回為何把自己的父母安置在這裡。
坐上馬車,裴夢回再度施法溫暖車廂,阮霜白身上的寒氣頃刻之間消散。
「還是我比較厲害吧。」阮霜白揚起頭顱。
裴夢回說:「是,小兔子最厲害。」
一點都不誠心誠意。
阮霜白撇撇嘴巴。
馬車搖搖晃晃駛過輕風細雪。
車廂內寧寂無聲。
裴夢回懶懶倚靠在迷谷木憑几上,半散的青絲披落,右手攥著一盞清茶,一冊破舊書卷半浮在空中,邊角已捲起皺褶。嘩嘩——紫色靈光時不時閃動,他正在用自己的靈力給書翻頁,一邊看書一邊品茶。
偶然有風吹開車簾,雪色落在男人眉目間,看上去頗為意境悠遠。
阮霜白撩起眼帘瞅了幾眼,書卷封面上好似寫著什麼什麼古籍,心下猜測應當與用毒或者行醫相關。
「裴夢回,你為什麼既要學毒又要學醫啊?」他忍不住問出疑惑許久的問題。
「因為我喜歡用毒折磨人,又怕把他折磨死了失去樂趣,故而順手替他治一治,等人清醒後繼續折磨。」
阮霜白:「……」
這是真變態啊……
見他不說話,裴夢回挑眉:「現在知道怕了?」
「說起來,我還沒試過用兔子煉藥呢。」
壓低的聲音喑啞,阮霜白卻鎮定自若,因為他知道裴夢回在故意嚇唬人,一個如此痴迷兔子的人怎麼可能拿兔子煉藥,才不信對方瞎編的鬼話。
「你不捨得。」阮霜白說。
「?」
裴夢回懷疑這小兔妖的腦袋被凍傻了,居然說出如此天真的話。
他有什麼好不捨得的?
車廂外細雪紛紛,車輪緩慢滾動,銀砂之境的路仿佛沒有盡頭。
阮霜白感到無聊,低頭打理自己銀白的髮絲,好似流光淌過手心。
「裴夢回,你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好看嗎?」
聽到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裴夢回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對方的目的,單純的想被誇?
抬眸掃過去,視線定格在阮霜白身上。
他的身量纖細,雪膚銀髮,五官一等一的姣好漂亮,是令人過目難忘的那種小美人。
就像此時阮霜白手指勾著銀髮,幾縷髮絲遮住薄粉的臉頰和尖俏的下巴,睫毛如蝶翼簌簌撲動,一雙琥珀色的瞳眸閃動,視線徑直拋過來,半分羞怯都沒有。
還是個很好騙的小美人。
看他神情好像頗為期待裴夢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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