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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是百戲,以各種雜技幻術著稱。「找鼎尋橦」乃屬雜技,或數人依次扛鼎,鼎重相繼加之, 乃比之力氣,現之體魄;或有系一人頭頂長竿, 另有數人緣竿而上進行表演,是為尋橦;前者寓鼎立泰山,後者乃節節高之意。「吞刀吐火」多為幻術, 時有人贊曰,「吞刀之妙,咽卻鋒鎧, 不患乎洞胸達腋;吐火之玄, 噓成赩赫, 俄驚其飛焰浮煙。」(1)可謂精彩刺激。

接著是體現百姓勞作的「安息五案」,展現體身形健美敏捷的「疊案倒立」,由數人手拿鞀鼓, 引逗化裝的魚和龍、幼童坐其身的「魚龍曼延」……

隋棠在西側間的妝檯前,更衣理妝間,又一個時辰過去,前院的宴慶節目也逐一結束。鐘鳴鼓樂換作琴瑟琵琶以緩聲息,卻襯群臣歡宴之聲更甚,夾雜著新年裡特有的爆竹炸裂後的硫磺硝煙味。

「剩半個胡餅不用了,這一碗燕窩足矣養胃。」司膳趁著梳妝姑姑們給隋棠挽發盤髻的功夫,給她餵食。

起得太晚,又臨近午膳,不宜用得太過豐盛。是故司膳自個作主,揀了一碗粥湯,並一碟點心給隋棠。

隋棠初時道沒有食慾,撕了半個牛肉胡餅吞咽,這會被哄著用下一碗粥,大概是開了胃口,又拾起剩下的半張餅。司膳自然攔著,「一會入宮,多少山珍海味,且陪太后慢慢用。」

隋棠遠山眉拱起,「孤何時說要入宮的?」

這話落下,一眾侍女都頓住了手中的動作。梳妝女使才梳好瑤台髻,正等司珍取來合適的髮飾;更衣女使本屈膝在地整理袍服綬帶,擦拭佩於腰間飾以白珠的辟邪黃金珏。門口司珍踏入,「找到青鸞銜珠華勝了——」她的話亦隨屋中氣氛停住,只屏息來到公主身邊。

「是晨起司空大人說的,外頭馬車都套好了。」蘭心掃過諸人,又看一整副被宮裝打扮的主子。

心中納罕,更衣理妝一個多時辰,即便殿下看不見,也當能發現髮髻的繁瑣精緻、衣袍的規整繁重,並非平常在府中的隨意模樣。殿下這是怎麼了?

隋棠有些失神。

她自晨起藺稷離開,人便一直陷在沉思中。

正旦日的拜賀,百戲的表演,還禮的宴會,這皆是宮中的禮儀……他自然逾矩了。

超過半數的朝臣來司空府拜年,她自不能與之同席,一旦這日出現在司空府的席面上、以他妻子的身份接受了朝臣拜賀,便等同與太極宮決裂。

當然她也不是完全不能出席,有一種可能,她是可以出現的席面上的。便是她南面升座,藺稷領百官北面稱臣,與她年賀。

所以初聞藺稷說「群臣來司空府拜年」後,她給了他一個含糊地回應,想要再睡會。

如此,他若想她出席,可以哄著她起身。但顯然,他亦猶豫,帶她出席要以何種身份。於是索性岔開了話題,讓她回宮去。既避過尷尬的選擇,又顯示了他的肚量。

她能做的是不出席,但無法阻攔他出席;他能做的是許她不出席,但不能因她而不出席。

「卸了把,換常服,孤今日不入宮。」隋棠擱下胡餅,要來帕子拭手,撫過髮髻衣袍,「司膳去讓小膳房備三十六人席面,孤今日請你們四掌五司共用,我們也作年賀。」

「那——」司珍情急開口,又趕忙捂口。

「是誰在說話,有何不妥嗎?」隋棠張著雙臂,由侍者除袍換裳,笑道,「大過年的,有話直說。」

「是司珍。」司制搶在當事人前面,「她呀定是想著小膳房這會才開始備膳,一會再用膳,誤了她去前衙觀角牴。」

「角牴?」隋棠有些好奇,「是甚?與孤說說。」

「角牴就是「以角牴人」的意思。」 司制一邊捧過曲裾深衣給侍衣女使,一邊解釋道,「最初是一種作戰技能,慢慢的成為訓練兵士的方法,如今又演變為民間競技。只是司空的東谷軍中依舊多以此作為為數不多的娛樂賽事,是故每年正旦日前衙午膳宴後,都會進行角牴。非藝人雜記作演,乃赴宴的軍中將士分組比賽。司空更是喜歡,常下場親身參與。」

「至於司珍為何如此喜歡觀看,原還有一重緣故——」司制意味深長地過同僚,周遭人皆忍笑不止。

「你莫在殿下面前胡言!」司珍羞紅了臉,急著跳腳。

「快說!」隋棠催道。

司制掖正主子領口,壓聲道,「另一重緣故實乃角牴雙方,參賽之際,為身子輕便,以防動武出汗,遂都解下外袍,半袒胸肌,全露臂膀,可謂是壯胸虎背,沈腰竹臂。司珍觀賽自然不錯,乃更是為秀色之餐而去,給她眼睛納福的。」

隋棠愣了一瞬,她就摸過藺稷胸膛,倒也結實,看還真沒看過。如此一想,噗嗤笑出聲來。

她一笑,滿堂皆笑了起來。

唯司珍羞惱,哼聲連連,「你們還不一樣,沒見你們哪個少看的!去歲司膳還同她副手換崗去看!」

「罷了,罷了,這日宴且

散了,孤元宵再請你們。可不敢耽誤了你們這般美事,這處收拾妥當,都各自散去,孤今日不傳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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