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後的煙火光影里,將人抱入了內寢。
一路走去,她起初微怔,抬手觸在他胸膛,眉間帶惑,似受驚的小鹿。但也只是一瞬,便放鬆了身子,欲推的手攀上他臂膀,嘴角浮上淺淡的笑。
藺稷刻意忘記她最初的本能反應,只記得她當下溫順模樣。
他將她釵環除盡,裙袍褪剩小衣,白綾也解開。於是他落進她眼裡,她看不見,但他可以幫她看見。
他看見一個沒有掙扎、沒有抗拒的女郎。
她的面容有短暫的同在蒙喬面前提起藺黍一樣的緋紅煙霞,但紅而即退,煙過無痕。她的眉眼溫柔和婉,呼吸平穩順暢,心跳也節奏有序。
他看見的是「可以」,「願意」,「沒關係」,是一個女人不討厭一個男人的態度,是一個少女對一個青年郎君才生出了一點好感,後又些許的心動。
這些,若是盲婚啞嫁、搭夥過日子,自然已經足夠。
但,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沒有看見,和他一樣的被從胸膛竄起的火焰燒紅的面龐,沒有急促的呼吸,沒有劇烈的心跳,沒有「我愛你」等同於「我要你」一樣的熱烈情懷。
他雙手撐在榻上,將身下婦人長久凝視,凝視到她主動伸出了手,摸索著要解開他最後的衣裳。
他便順勢握住她那隻腕間鈴鐺作響的手,「這也解了吧,省的咯人。」
而她果然如他料想,拂開他的手,尋著理由道,「母后所贈,為求平安,不可輕取。」
至此,他道了聲好,只將一個吻落在她手背。
他甚至還給了她解釋,「近來諸事甚多,我有些力不從心。
」
是退也是進。
小姑娘忽就打起了精神,「三郎哪裡不適?妾給你按按。」
他看她一張真誠無比的面目,笑著躺下身,揉了揉眉心道,「頭疼。」
小姑娘側身伸出手,抬了抬,似覺動作不順,一股腦爬起來,盤腿坐在他身邊,兩手身來按他太陽穴。
指腹帶著些許溫熱,巧勁從她指尖出,縱是他本也不頭疼依舊還是被按揉地很舒坦。
她微微覆著身,腦袋低垂,一頭青絲鋪在背脊,幾縷落在胸前,不偏不倚落滑過他微敞的衣襟內里,掃在他肌膚。
榻畔的燭火輕輕晃悠,她小小的影子也隨之晃動,半遮半移他眼眸。他捏住那捋青絲不許它胡鬧,一瞬不瞬細觀她眉宇。
洗盡鉛華後的容顏,素淨如蓮。只是她的雙眼聚不了光,眼神是渙散的,但那眼型輪廓,似刻刀雕琢,一件無瑕的作品。
若再有寶珠明眸,定如泉清,似海深。
清泉濯石白,白石粼粼爾。
他在那一刻忽就想起她小字的來歷,不就因她眼明如水才起的嗎?
「阿粼!」他抬手卻不敢撫她眼眸,頓在虛空許久,終是將她攬入懷臂中,「我會治好你的眼睛。」
隋棠有些僵硬地趴在他肩頭,將腿伸直,「開春後,要是還沒有尋到合適的藥,就讓大夫們針灸,我不想總在黑暗中。」
針灸不成,則有永盲的風險。
「會有藥的,我們耐心等等。」他的面龐蹭過她鬢髮,生出幾分耳鬢廝磨的味道。
她輕輕點了點頭。
子時的爆竹聲在這會響起,將她嚇了一個激靈,本能地往男人懷中縮去。他抱緊她,直待將近一刻鐘,接連不斷的聲響逐漸平息下來,他卻也不曾鬆開,只有話語在她耳畔響起,「冬日嚴寒,黑夜冷寂,我比被衾溫暖。」
她沒有開口回應,但由著他撤走了一床錦被,二人同衾。
從同榻到同衾,藺稷無懼歲月漫長,他可以慢慢等。
然適合做夢的長夜過去,他和她都需要清醒地對待天光下的白日。
他的目光還在那副手釧流連,終將她的手塞回被子,誠然道,「今日正旦,自有正旦會,朝臣來司空府拜年,府中有宴會,我自是要去的。」
正旦會,從來都是朝臣對天子的年賀。隋棠攏在被中的手摸著珊瑚手釧,垂下眼瞼點了點頭,「那我再睡會。」
藺稷頷首,「今日府中多宴會,你若嫌吵鬧,可進宮看看太后。」
第36章 司空府的正旦會。……
這日, 隋棠起身的時候,已經巳時過半。她原早醒了,只是仰躺在榻上思緒連綿。
前衙官員往來迎賀, 不知過了幾波。
送往迎來後,上演百戲。
先出的乃七盤舞, 將盤鼓覆置於地上,舞者六十四, 男女對半。在盤鼓上高縱輕躡,浮騰旋身;或飛舞長袖, 或踩鼓下腰。手、膝、足皆觸及鼓面拍擊, 踏出有節奏的聲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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