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難以下咽的麵糊後,凌星覺得他嗓子有點疼。
等緩過勁,他就幫著徐有芳做針線活。
他不會刺繡,但是縫縫補補的還是可以的。小時候家裡窮,爺爺也節儉。
他衣服破洞,都是爺爺縫補。
不過爺爺手藝不太行,縫的像一條條蜈蚣一樣。
到了知羞恥的年紀,凌星也不太想穿著蜈蚣服上學去。
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他,對他評頭論足。
他雖然也想不在意,可沒辦法。
那些聲音總會纏著他,在他的耳邊縈繞。也讓他生出了敏感自卑,有一段時間話都不敢和人說。
從那後凌星就自己練習縫補,他年輕眼神好,熟練之後不說縫的多細密,至少不會明顯的一條在衣服上。
他還會把有顏色的布條,剪成合適的大小,弄個簡單的圖形,縫補在大一些的破洞上當裝飾。
只這樣,對凌星來說就夠了。
他儘自己所能,讓自己體面,別人要是再嫌棄的說這說那,那他也沒辦法。
反正他已經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了,這樣就夠了。
再好的針線活,在徐有芳面前都是班門弄斧。
徐有芳一點沒嫌,還時不時的指點一下凌星,讓他縫補的針腳更細密。
越教徐有芳就越喜歡凌星,這哥兒總是掛著笑,好像沒有煩心事一樣。那笑容能感染著周遭,看他高興,大家也想跟著笑一笑。
人又有耐心,願意聽,願意學,腦子還靈光一點就透。
凌星手裡縫補的是沈來的衣服,徐有芳看著屁股那的破洞,沒忍住笑著念道:「來哥兒的性子也不知隨誰,皮的很。一個哥兒整日出去與男娃們打架,那破洞就是爬樹上追著人打,被樹枝給勾壞了的。」
聽著沈來的光輝事跡,凌星腦海里想著畫面,也被逗笑。
「那定是那群男娃招惹來哥兒生氣了。」
和沈來相處的這兩天,凌星能感覺到這孩子並不是真的皮的沒邊,不講道理的。
就是性子會急些,經不起激,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捉弄他。
叫他爬樹都要追著揍的,定然是把他給惹急眼了。
徐有芳聞言一愣,她倒是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以前家裡要給大郎治病,她每天睜眼想的就是怎麼賺錢。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心神去處理來哥兒惹出來的禍。
每每有人來找,她也只希望快些解決,不要再耽誤時間。
她做繡活,時間就是銅板。多做些,就能多換些錢回來。
這會聽了凌星的話,徐有芳陷入短暫的沉思。
莫不是以往,她都冤枉了來哥兒?
「娘你怎麼了?」
凌星察覺到徐有芳的情緒不太對勁,出聲詢問道。
「沒事,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徐有芳不太想說,凌星自然不會追問。他低頭繼續縫沈來的破洞褲子,縫好後看向籮筐里的兩三件衣服,「二弟的衣服不在這裡?」
沈家的衣服其實不多,春夏秋兩身換著穿,冬日裡的衣服,一人就一身。
凌星穿的是沈還以前的衣服,多餘的衣服一件都沒有。
老話說,這衣服就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上頭穿完下頭穿,穿的不能再穿了,拆了還能縫布鞋,做抹布。
在這為數不多的衣服里,沒有一件是屬於沈回的。
徐有芳道:「二郎衣服他都自己縫補,這孩子太懂事,怕我辛苦。」
凌星哦了一聲,想到之前給沈回修頭髮的時候,看見他衣領磨損嚴重,似乎有縫補,但顯然效果並不好。
中午徐有芳還是做了豆飯,凌星去看了一下老面引子發酵的情況,還不錯。
傍晚的時候就能取出來揉面。
豆飯做好,沈呈山幾人也回來了。
上午的柴還是賣了一百四十文,有沈回在,柴弄的多一些。
昨天下午沈回沒去,三人累半晌,走的路又多,就弄了七捆,賣了四十九文。
家裡加上凌星手裡的八百文,現在一共一千一百零九個銅錢,算一兩銀子。
不過眨眼就要去掉五百文。
「星哥兒啊,你要的那爐子我去陶坊那邊問了,定製的比較大,匠人要試錯,一口價要五百文。不過說了後面要是壞了,能給免費修三次。」
沈呈山把打探來的消息和凌星詳細的說了,凌星暗暗乍舌,他本以為五百文就夠所有,沒想到光這泥爐就要花去五百文。
包子饅頭又不好家裡弄好再帶去,這天還冷著,路上也要時間,到地方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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