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願意來見阿娘了啊……」
第17章 秋之遺
「赫!」
昭娘消散的那刻,楊三牧便已從夢魘中溺水而醒來。
他驚魂未定地大口喘著氣,胸腔內似還殘留著寒涼的湖水讓他直咳地作嘔。
他費勁地爬坐起,視線還未平息便見一道熟悉身影赫然從眼前閃過,撞入泥牆砸陷出巨坑。
揚起的飛沙走石中傾瀉出一灘血光,可想那人傷的該有多重,可當眼前的朦朧消散,楊三牧卻是忽地傻了眼。
「樓……樓道長?他這是怎麼了?」
他話音還未落下,只見樓止踉蹌的剛站起幾步,垂落的手臂似被無形的利刃劃破,飆濺的溫血徹底沾染衣衫。
他卻眉心微皺,無動於衷。
「發生了什麼?樓道長為什麼受傷了?」
姜以禾目不轉視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她也在疑惑,在樓止身上發生了什麼?
從眼紗掉落的那刻,他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或者說……他看見了什麼他們看不見的東西。
但不同於尋常的妖鬼邪祟,這東西對他似乎有著非凡的意義,以至於他竟傻愣愣地任憑自己受傷!
他的眼中波瀾不驚,卻又不似沉默時的淡漠,而是如一潭死水般的暗潮。
姜以禾也隨著他的異樣心生慌措,但依她對樓止的認識來看,著實難看出有什麼會讓他如此忌憚。
「後院不知為何設了道屏障,你好好躲著哪兒也別去!」
說著,她欲起身離開被他一把拉住。
「姜花你要去幹什麼去?」
「樓止怕是遇上什麼麻煩了,我去找找有什麼能幫上他的!」
說著,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向著落了灰的屋宅中去尋去。
而樓止這邊,他確實能看見常人所看不見的東西。
譬如此刻,一襲紅裙的女人正衝著他怪笑。
女人如潑墨般的長髮不羈地隨意散落,遮住了她大半的臉,但卻不難看出她嘴角那詭異的上揚弧度。
「咯咯咯咯——」
說是笑聲,卻更似嚼骨磨牙般引人戰慄。
他靜靜地看著,看著她越走越近,看著她慢慢掏出短劍……
她親昵地將刀刃貼在臉上,任憑劃破自己的肌膚淌流血痕,而瞪得凸顯的眼中竟是近乎病態的期許與歡愉之喜。
她看著他,似餓狼豢養孱弱的白羊一般,飽餐一頓並不能讓她滿足,她要一刀刀將他割下,再一針針將他縫補……
「敬兒……你終於捨得來見阿娘了。」
「阿娘真的好高興啊咯咯咯咯……」
「可是你身上的傷好像變少了很多,阿娘不喜歡,讓阿娘給你多添幾道好不好?」
她溫聲引誘著,像是安慰著還在襁褓中的稚兒,樓止只是斂下眸光,掌心一空,手中的銅劍赫然掉落於地。
「哈哈哈哈哈!阿娘就知道!敬兒最聽話了!」
「阿娘要好好保護敬兒!要讓敬兒一直流血才能!」
「不能活著!不能活著」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帶著瀕臨崩潰的癲狂,眼中也依然是目眥盡裂的猙獰。
她揮動著短劍,生鏽的劍刃像是活的一般,在她掌心於周身來回翻轉,劍刃一抖,劍光疾起,劍招倏變,刀刀刺向他要害之地。
轉瞬之間,他被砍斷腳筋被迫跪地,數十道血痕相繼爭先恐後沾染衣衫,就連他的臉也沒倖免於難,但偏偏不偏倚至雙眼一絲一寸。
又一悶哼,那把短劍深刺腹間,被她反反覆覆拔出又刺入,她在尖聲高喊著,實在吵得他耳朵疼,比姜以禾還要吵……
喉間溢出血腥,他咬緊牙關卻也在她一記耳光後猛然吐出。
見他吐了血,女人不知是喜還是慌,雙手顫抖著抱起他的頭,為他撩起礙眼的髮絲,輕聲安慰道:
「沒事兒的敬兒,只要受傷就好了……」
「你的眼睛還是和你爹一樣……」
說到這,她又忽地性情大變,猛地隨時撿起腳邊的石塊就朝他砸去。
一拳又一拳,樓止的額頭被砸出了血窟窿,止不住的血傾瀉而出徑直流入眼中染紅了那一抹墨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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