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幾天, 葉霽雨和江玄沒忙著上路。
葉霽雨似乎已經忘記所行的目的,江玄在鎮上買了所宅院,略小但足夠兩人生活。
可他們的生活, 好像就局限在臥室的那張床上。
彼時的葉霽雨已經不會去想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忘記了, 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 事實就是她墮落了, 也可以說是深陷愛河,兩者沒什麼區別。
是吧?
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濡濕的眼眸只看得見他,其餘皆是虛影。她仰頭在他的引導下緩緩沉腰,與熱潮相接時一陣顫慄, 發出嚶嚀。
江玄環住她的腰,抓不住起伏的她,只閉眼小聲去問:「你喜歡我嗎?」
「喜歡。」她眉心沁出熱汗, 一仰頭順鼻尖流向哆嗦的下巴, 積在脖頸, 「喜歡……喜歡……嗯……」
她伸長脖頸,去吻他。捧著他的臉,卻怎麼都撫不平眉心溝壑。
江玄:「你愛我嗎?」
她點點頭,臉頰飛紅。
「我們睡覺吧,很累了, 你額頭上全是汗。」他垂眸擦拭她額上汗水, 將她滑落至小臂的外衫提到肩上。
葉霽雨倚在他的胸前, 由他放倒在床上,墊上枕頭,蓋好被子。雙目仍含情脈脈,直勾勾盯著他。
「不陪我嗎?」她眨巴眼睛。
江玄坐在床邊, 正背對她,思緒紛亂。
「我……」他回過頭,憔悴的面龐添些悲楚,「我就坐在床邊,坐床邊就好……」
葉霽雨:「你會等我睡著偷偷離開嗎?」
「什麼意思?」他臉上的淚痕生出淡淡紅血絲,薄臉皮像一塊玻璃,之下翕動的血管與伸縮的肌肉模糊可見。不可怕,是可憐。
「你總是偷偷離開,」她解釋道,「在許多個夜晚,你躺在我的身邊,雙目從未閉合。我恰恰相反,我總是不敢睜開眼,怕看你不見。」
他又分泌出淚水,咬舌逼回去:「我不會偷偷離開的,我會一直坐在這裡,坐在床邊,讓你一睜眼就能看見。」
她臉上紅暈未退:「我還能相信你嗎?」
他不敢抬頭,愣愣看著撐在床上的手,手腕上的刀痕觸目驚心,稍微一動還泌出渾圓血珠。
「你經常說謊。」她的眼睛有些干。
「……你願意相信我嗎?」他肩上髮絲毛躁,許久未曾打理。
葉霽雨咧嘴一笑,笑得明媚:「我願意。」
這個回答讓他愕然,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心中絞痛更加劇烈。猛掐手臂肌肉,不讓自己哭出來。
他的人生,是由無數謊言編織而成。那些以假亂真的謊言,讓他逐漸分不清現實與虛擬,分不清葉霽雨內心的聲音。
床上人睡過去,他也起身拿起桌上那把劍。
走到門邊,他回頭望向被床帳遮蔽的床鋪,透過縫隙瞧見葉霽雨擱在腹部的手。
走到床邊,他默默跪下。沒有動作,也沒有語言,甚至未抬起眼眸。
無名冷風微掀開床帳一角,床上人正安睡,五官舒展。
「對不起。」那聲音輕飄飄一縷,細若遊絲。
關上門,屋內溫馨又詭異的氣氛也被隔絕,取而代之的是不得已的廝殺。
又有什麼不得已?歸根結底是太渴望,他太渴望葉霽雨永遠陪在他身邊,不得已殺掉她幻化出的無數理智。
院中女人提劍刺向他。
他側身躲過。
「我始終不明白你的邏輯。」分身將劍背在身後,「你愛她,與她過溫馨生活,與她包餃子,給她做衣服。卻不妨礙提劍殺死她的自我,讓她記憶遺失頭腦不清醒。」
她挑眉:「甚至是給她下蠱,以血滋養,讓她成為一具行屍走肉。到底是想治癒她,還是毀掉她?」
「你是想重塑她?」分身抿唇,「她失去的多,獲得的也多,她由無數苦難堆積而成。如果你想把她變成一個幸福快樂、坦率爛漫的人……」
她眉眼間略有遺憾:「你應該早點來,反正不該是這個時候。她已經過了二十四年悲傷生活,所以才會有強大的理智,她的主體性是在被旁人審視和否定的過程中誕生的。」
江玄也放下劍:「來得早又有什麼意義,她不會記得我,無論多少次都不會記得我。於她而言,我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路人,可於我而言,她是我的……」
「愛人?」分身雙手抱胸。
他收斂眸中將要溢出的鋒芒,點頭「嗯」了一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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