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優點還是別人強行塞給他的。
葉霽雨一直好奇是誰的遺言。
祁歌見葉霽雨在面前,忙抬手叫喊:「啊啊啊,葉大美女救我!!」又很快被妹妹們捂住嘴,繼續按回去。
「……」她轉身牽起江玄的手,「回去睡吧。」
葉霽雨和江玄就這樣回了房間,坐在桌旁。外面此起彼伏的慘叫吵得她頭疼,索性趴在桌上睡覺。
明明穿了好幾層,那烏木桌還是硌得關節痛,只能隔一會就換個姿勢,這使她不禁回想起在公立高中上學的日子。
冬天的教室是暖烘烘的,殽雜的氣味也更濃重了些。
她獨自趴在桌上,依稀聽見那些竊竊私語。聊的是她的事,她知道,又能怎麼樣呢?
她沒有朋友了,她再也不想有朋友。
男生把她叫醒,去問睡眼惺忪的她:「葉霽雨,聽說你被老男人包養了,真的嗎?」
遠處的笑聲傳了過來,葉霽雨只能聽到耳中的嗡嗡聲。餘光看到那個女生在笑,嘆了口氣。
她沒有回答男生的問題,也沒去爭辯,只是默默出了教室。
在辦公室,她找老師借了手機。
她給母親打了過去:「媽媽,我不想在這個學校讀了,我想轉校。這裡的教學模式不適合我,我適應不了,想自殺。」
「霽雨?!」冷竹青聽到葉霽雨的話愣了下,「……是發生什麼了嗎?」
「沒有,什麼都沒發生。」她不想把這些糟糕的事告訴他們,父親不會管的,只會說是她自己的問題,那就是她的問題好了,「我自己承受不了壓力,想死。」
葉霽雨一點都不想死,她寧願苟延殘喘地活,只要活著就皆有可能。
她初中一直接受的是家庭教育,高中後葉泊禹為了鍛鍊她把她送到這所普通高中。她覺得是沒苦硬吃,並且這苦頭的確有點厲害。
最後這事情也只有她和家庭律師知道,律師建議她起訴,葉霽雨想了想還是算了。
律師問:「你不恨她嗎?」
「恨,但沒必要追究。因為她曾經是我的朋友,重點不在我們的友誼,是在於我知道她窮苦的家庭,和我忍耐了一次次的性格缺陷。如果我告她,她會永遠爬不出那個無底洞。」
「從前我恨她恨到整夜睡不著,哭到雙眼紅腫,我現在沒那麼恨了,我只是後悔自己和她成為朋友的決定。」
而且,如果按正常的軌道她們不會有交集。是父親執意讓她讀公立,又在入學前命她不要和別人談及家庭資產。
暖和的外套被披在肩頭,白狐毛撩過下巴,她睜眼後目光落在白狐裘上,餘光見面前那道青影翩然走來,凝神見那張咫尺之隔的面龐。
「冷嗎?」江玄抬手替她抽出狐裘下的發絲。
從前面對理應信任的父母她什麼都不願說,心中明白淡漠的親情是敗絮其中。而現在在,面對一個毫無血緣關聯的人,她卻有了家的感覺,也終於可以不再說謊:「冷。」
「葉霽雨」這個名字很奇怪,矯揉造作沒什麼意義,無非是文雅些。後來發現自己的人生總是在等雨停,可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在下,慢慢也習慣了。
江玄坐在她身邊,將狐裘往上蓋了些,悄悄鑽了進來,兩人像蓋了層狐裘被。
葉霽雨被嚇了一跳,瞪大雙眼盯著那個蹭她手臂的腦袋:「……你幹嘛?」
輕快的聲音回道:「夫人不覺得這樣很像躲雨嗎?雨天躲在檐下互相取暖,很美好。」
她覺得這樣很怪:「美好到下冰雹被砸死都不知道。」
「不會被砸死的,在此之前我就把你殺掉了,被冰雹活生生砸死該有多痛……我怎麼忍心……」江玄眸光一閃。
葉霽雨沒忍住笑出來:「原來還是個雨夜路遇殺人魔的故事啊,想殺我就多吃點飯,別到時候我用冰雹把你砸死了。」
兩個神經病莫名其妙蓋在一塊,又莫名其妙說一堆廢話。但葉霽雨覺得還挺好玩的,自己的困意也消退大半。
院中的打罵聲也沒了。
兩人互相依偎,葉霽雨本打算眯一會,江玄也企圖一直瞧她的睡顏。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碎兩人的想法。
「葉夫人,起了嗎?」是賀氏在門口。
葉霽雨鑽出狐裘,將額前碎發捋順,推門見賀氏穿一身蓮紅襦裙。
回頭與桌邊的江玄對視,她溫柔道:「走吧賀夫人。」
賀氏十分自然地去挽她的胳膊。即便有年齡差也不影響氣氛,賀夫人比葉霽雨活潑,高興地與她邊走邊聊,她就時不時回幾句。
賀氏:「葉夫人多大?」
葉霽雨回:「 二十四五。」
她不喜歡直接告訴別人自己的信息,有時甚至會對別人撒謊,即便那人沒有惡意或只是一面之緣。她不僅無法忽略潛在的危險,還會假想危險。
「我有個表妹年齡和你差不多,就住在我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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