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直困在過去。
所謂的羋學士,和她的父親長得一模一樣。
葉泊禹,你真是死了都不肯放過我……偏要化作厲鬼纏在我身邊,不停噁心我。
指尖被掐到泛白。
正瞋目裂眥,又聞到清冽的竹香,她知道是江玄,平復心情去看他。
葉霽雨:「我沒事。」
江玄:「別騙我……」
「沒騙你。」見江玄坐下,她撐臉瞧他,「剛才有事,想了一陣,現在沒事。」
「那個羋學士很古怪。」
「嗯……」
這本書都很古怪。主線是披著瑪麗蘇皮的嬌妻文,支線是限制級,人物也是一樣,江玄這個人又限制又像在扮演什麼嬌夫。
也不能這麼說,他平時挺正常一男的,一同她獨處就發瘋。
難道是她的功勞?
她又是誰的功勞?
呵。
她一股腦全說出來了:「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我有個特別凶的父親,他不准我和其他小姐們玩,不讓我去私塾,說我同路上小販講話是在勾引,睡覺時不准把手放被子裡,沐浴時不能拴上門……」
葉霽雨猛地頓住,用破碎的雙眼去看江玄的神情,她在害怕。
將軟肋告訴別人是件很痛苦的事。她在高中時期做過一次,後來那位她最信賴的人背叛了她,大肆宣揚她的事,葉霽雨迫不得已只能轉學。
明明說好的再也不相信,又情不自禁地吐露,她總是這般彆扭。
「你不要將這些事告予旁人。」她帶著乞求。
回應她的只有擁抱。呼吸綿長,她輕撫江玄顫抖的脊背,聽見他說:
「姐姐,謝謝你。」
「為什麼要謝?」
一聲嘆息落在肩頭,她聽見江玄說:「我不再是旁人了,姐姐也不再孤身一人。」
「你本來就不是。」葉霽雨去揉他濕潤的眼角,呼出的霧氣瀰漫面龐,「你是我的丈夫,是讓我救了好幾次的人,怎麼會是旁人?至於我孤身一人……」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帶著酒氣的吻落在江玄唇畔。
「是啊,不再是了。」
愛是人的本能,葉霽雨曾經不懂如何去愛,只會望著對方濕漉漉的眼眸,晦澀的話語說出口卻成了利刃。
她的愛是迷濛又不連貫的小雨,打傘的人抱怨淅瀝雨滴沾濕衣褲,不打傘的人跪地乞求甘霖。求雨的人主動接近,她就躲在明媚的陽光後。
有誰見了陽光還能記得不起眼的小雨?
江玄是特例,他是從海岸席捲而來的颱風,裹住她就不放手。糾纏不休,生死不棄。
她竟害怕起分離。
*
回府時已是半夜,葉霽雨受不了身上的酒氣,強忍疲憊去沐浴。
臉上的紅暈經熱水一燎更顯眼,此刻卻不再迷茫,葉霽雨清醒了,起身用浴巾擦拭身體。
侍女在門外小聲說:「夫人,大人把房間門鎖住不讓我進去……奴婢便去拿了另外一件外袍。」
她穿了件薄紗,回窗外人影道:「你進來吧。」
接過侍女遞來的外袍,她一邊穿一邊問:「他在裡面嗎?沒拿什麼尖銳器具進去吧?」
侍女愣愣地搖頭。
「沒……」
「不對!大人好像提了一袋東西,聽著咣噹啷當的……」
「……」
葉霽雨整理一下就出了浴室,急匆匆往房間走,長廊上的下人見她都紛紛避開。
侍女在後面追得直喘氣,得到葉霽雨一句:「你不用跟著,回去睡覺。」
葉霽雨聽見身後漸弱的腳步聲,面前的影子也迅速退後,提起裙擺在長廊上走得更快。
在房間門口及時剎車,望著窗邊的人影,她叩響房門。
「是我,開門。」
房內燭光微動。
她數了兩個八拍,門才被推開。
他一切正常,只是披在肩上的髮絲凌亂,有幾縷藏在領中,而笑意藏在眸底,沒藏好,不排除刻意為之。
「不是在沐浴嗎?」那張臉像塊無瑕的白玉,那笑是玉上的透白光澤。
「洗完了,我要睡覺。」她無神的雙眼難得有情緒,全灑在江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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