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定瀾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像是還在思索一般。
褚兆興怕她直接驅馬離開,心下一橫,便直接將那枚玉佩拋到她懷中:「你此去若能用得上,便算是替我還了這個人情,若是用不上,便先留在你那裡,也算是我如今能送你的、能補償你的,為數不多的東西。」
褚兆興說完便調轉了馬頭,朝著長安城的方向而去。
謝定瀾將那枚玉佩握在手中沉思了許久,還是將它收入了懷中。
一想到褚兆興,她的思緒不覺飄得有些遠,以至於蘇仲連著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聽見一般。
等回過神後,她又揉了揉眼睛,算是為自己找補:「許是這幾日連著趕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蘇仲便沒有多問。
謝定瀾卻覺得心緒一時難以平定下來,褚兆興給她當作信物的那塊玉佩,她在恆州見到葉文彥的時候,葉文彥並沒有收回去,也沒有多問,便調了一千精兵給了謝定瀾。
故而此時那枚玉佩還放在她懷中。
戚照硯攏了攏自己的袖子,說:「那還勞煩謝將軍帶兵先將這座鐵礦查封,只是定州境內以及臨近的州縣恐怕都有類似的鐵礦,只憑藉從恆州借來的這一千精兵恐怕並不夠。」
謝定瀾輕輕頷首:「殿下運籌帷幄,在我離開長安的時候,已經給武州去了信,最多再有兩日,武州那邊便會有我的部下前來接應,也是多虧你臨危不亂,將消息徹底封死在這里,不然遲早亂套。」
戚照硯勾了勾唇,「都是為殿下做事,也都是分內之事。」
謝定瀾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環視了一圈:「這里我會留兩百人同你們一起將這些人送回定州城,查封其餘違規開採的礦山的事情我會帶人去做。」
安排好這里的事情後,幾人便算是短暫的分道揚鑣了。
定州雖然算是博陵崔氏的郡望,但畢竟崔氏的主心骨在長安,如今尚不知曉此事,戚照硯是朝廷明面上派下來查案的御史中丞,蘇仲手裡又有荀遠微的密詔,謝定瀾帶兵前來的事情也不是秘密。蘇仲的品級和定州刺史相同,戚照硯還要比他們高上一些,定州官府中的人自然不敢有所造次,將人好聲好氣地請到了官驛,又問需不需要派人過來協助。
戚照硯和蘇仲相視一眼,自然是拒絕了,協助是假,探聽消息只怕才是真。
定州刺史也怕這通火燒到自己身上,便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只是躬親將他們送到了官驛才離開。
等他走了,蘇仲才往旁邊啐了一口:「還真是個人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戚照硯的目光冷淡,「能在崔氏的地盤上平安這麼多年的,便是個草,都成精了,」他話鋒一轉,又看向蘇仲:「那便勞煩蘇將軍將那會兒從礦山中綁出來的那個劉卓看好了,根據我的觀察和之前的試探,那座礦山中應該是他說了算,萬萬不能讓人給滅口了。」
劉卓也就是當時給戚照硯施加水刑的那個中年男子。
蘇仲給自己帶來的十幾個完全能信得過的人遞了個眼色,他們當中的四人便進了單獨關著劉卓那間屋子,其餘的人則守在門外。
戚照硯本打算和蘇仲離開了,被綁著的劉卓卻突然從後面叫住他:「戚中丞,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如何嗎?」
戚照硯步子頓了頓,踅身看向他:「是怎樣等回了長安,你告訴大理寺便是,不必告訴我。」
劉卓仍不死心:「如果我說,我知道長治二年春那場戰爭戰敗的真正緣由並不是戚紹輕敵呢?」
戚照硯聞之身子一僵硬。
「這件事和鐵礦案沒有任何關係,現在不告訴你,等我到了長安大理寺一個字也不會吐出來。」
戚照硯心下糾結許久,最終還是轉了身。
說他已經完全放下此事,是不可能的,他這幾年沒有一夜是不在那場失敗的戰爭的噩夢中度過的。
蘇仲不放心,便同他一起進了屋子。
戚照硯在他面前站定:「說吧。」
「我說了,這個答案我只告訴你一個。」
戚照硯想著自己也不好直接屏退蘇仲,便朝前走了兩步:「說吧。」
話音才落,一支鋒利的小袖箭便刺入了他的手腕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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