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照硯便將一盤擺得精緻整齊的葡萄推遞到她面前的案上:「殿下喜歡就好。」
荀遠微沒有再看戚照硯一眼。
她今日分明是想要避免上次宴席的事情的,怎麼反倒愈演愈烈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想要將腦中的想法驅趕出去。
但兩人並不知曉,他們之間的種種已經被坐在對面的戚令和盡收眼底。
戚令和托腮看著他們,聲音脆生生的:「我記得哥哥從前可是不喜歡這種宴飲的場合的,今日難得,不如賦詩兩句?」
此話一出,紅袖添香、眉目傳情的沈知渺與李衡、相視尷尬只顧得上飲酒的謝定瀾與褚兆興也都紛紛將目光看向坐在上位的荀遠微與她身側的戚照硯。
戚照硯先是看了一眼荀遠微,發現她並未看自己,倒也不尷尬,只是姿態從容地坐好,向上菜添酒的跑堂的問道:「你們這裡可有用於題詩的木板?」
跑堂的雖然不認識他,卻認識在座女子的服飾釵環,以及男子腰上掛著的小金魚小銀魚,遂殷勤地應道:「有,當然有,小人去給諸位拿。」
不過多久,跑堂便取來一塊木板並上筆墨紙硯。
戚照硯抬手提筆在木板上落下一句:「玉碗琥珀朱顏酡,醉卻玳瑁筵間郎。」
最直白,最含蓄。
荀遠微低眉,心事便流連於眉峰之間。
戚令和一副湊熱鬧的模樣:「哥哥這句話說得好生模糊,到底是宴席間的美酒使人醉,還是朱顏酡使人醉呢?」
戚照硯只瞧了她一眼,目光短暫地流轉過荀遠微,又將手中的筆遞還給跑堂,並不回答。
荀遠微抬頭,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酒杯,說:「酒不錯。」
跑堂便以為是在夸酒樓的酒,立刻喜笑顏開,捧著那塊木板退下了。
荀遠微看見自己對面坐著的謝定瀾和褚兆興一句話都不曾說,兩人只是沉默著飲酒,心念一動,便道:「今日畢竟是正鈞凱旋的日子,我們還未敬賀正鈞一杯。」
席間諸人紛紛執起手中酒杯。
謝定瀾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酒壺中已經滴酒不剩了,她面上閃過一絲無措,本想招呼跑堂的來添酒,李衡很快也留意到了這點,便看向坐在謝定瀾身邊的褚兆興:「同光兄。」
褚兆興看了他一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就當他要執起自己面前的酒壺想要為謝定瀾斟酒時,又想起了從前的事情,頗有顧慮地看了她一眼。
李衡跟著看向謝定瀾:「定瀾。」
謝定瀾本就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如今李衡這樣說了,她也就順著台階下了,輕輕點頭,第一次轉頭看向褚兆興,口齒不清地說了句:「多謝褚將軍。」
褚兆興聽見謝定瀾如此生疏地喚他「褚將軍」,心尖驀然跟著一疼。
即使不算兩人結為夫妻的那一年,兩人相識也有十幾年了。他尚未及冠取表字的時候,謝定瀾便依照他的齒序喚他一聲「褚十二」,他及冠那年,謝定瀾十七歲,兩人正好成婚,謝定瀾便喚他的表字「同光」。
後來兩人和離後,謝定瀾自請去戍守別的州縣,兩人也沒怎麼見過。
謝定瀾走的那日,荀遠微來問他要不要去送送她,褚兆興猶豫了一瞬,還是搖了搖頭,說:「算了,她或許並不願意見到我。」
而不久後他離開邊關將要遠赴長安的時候,也沒有等到謝定瀾來送他。
沒想到經年再見,謝定瀾會這麼客套地喚他一聲「褚將軍」。
他有一剎那的失神,以至於給謝定瀾倒酒的時候差點讓酒液溢出了酒碗。
這一段小插曲過後,諸人也都舉起酒杯,一起對向李衡。
謝定瀾想讓自己的心緒平定下來,遂一口飲盡了玉碗中的酒,她酒量其實不錯,但還是因為動作有些急切,放下酒碗時嗆了兩口。
褚兆興在一邊瞧見,下意識地從自己袖中取出手帕,但想到謝定瀾方才生疏的模樣,又故作淡定地裝作取錯了東西的模樣,將手帕收了回去。
謝定瀾其實悄悄目移時,已經看見了他取出來的手帕,她心中分明已經燃起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悸動,她記得,在從前無數次的相處中,褚兆興都是這樣細緻地照顧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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